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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我醒了我醒了!”段移一个激灵站直身体,连忙四下张望。
蒋望舒竖起大拇指:“牛逼,站着都能睡着,你知道老何让你上去读检讨的时候发现你在下边睡着了是什么脸色吗?”
段移打了个哈欠:“觉得我练成了盖世神功?”
蒋望舒叹气摇头:“觉得你没救了,完蛋了,烂泥扶不上墙了,下周肯定要在通报批评上加上你晨会站着睡觉这一条。”
段移的丰功伟绩太多了,因此不屑一顾。
他迷惑地扫了一眼刚才的位置,心想:我怎么记得我靠着谁睡过去了?
晨会结束,段移忙不迭送的开始抄作业。
此时,段移多么感谢曾经选择读理科的自己,几个选项加数字嗖的一下抄完了,至于大题他根本就不写。他写了才有问题呢,不会有任何老师认为段移解的出大题。
——同时,也要感谢小段爸。
成绩这么烂之所以还能呆在高三一班,完全就是因为杭城二中百分之七十的资助都来自于段移的爸爸。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任性、乏味、且枯燥。
抄完,蒋望舒收回自己作业本,发出同样感慨:“还好我没选文科,文科抄作业都来不及,一门就能抄飞升,我说的就是政治。”
段移抄完了就要补觉,蒋望舒撞他:“你怎么一天到晚睡觉,小段同志,距离高考还剩不到200天啊!你没有紧张感吗?”
段移:“该紧张的应该是小段妈和小段爸,小段不紧张,但是小段想睡觉。”
小段一边说一边把抽屉里的毛毯掏出来,然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上眼罩之后瘫在桌上。
蒋望舒:“你上学的装备很齐全啊。”
段移软绵绵地“嗯”了一声,眼罩上写着四个大字:靓仔先睡。
趴下时,一半的毯子落地上,露出他后背那块蓝白校服,黑色水笔写着五个大字:广告位招租。
下面还有许多排小字,笔迹丑的各有千秋,五颜六色什么颜色的笔都有:高二一班蒋望舒诚招女朋友,电话号189xxxxxxxx、小乐游戏代练包教包会三天满级加薇125xxxx、代抄作业拿外卖占位置联系方式仰天大喊“郝珊珊”三声、唯美火星文ぺ每個人都會有懦弱的時候ぺ,只是>学会隐藏,尔看不见//……
最后一行年代久远,估计是高一写的,笔迹都有些淡化。
语文老师宇文书开口:“别睡了别睡了啊,都起来上课了。值日生谁?知道上课还不擦黑板,课代表,你上来把黑板擦一下,先默写再上课,昨晚上的都背了啊。”
尹星拿着湿哒哒的抹布敷衍了事一擦。
台下几十个同学在一瞬间把头埋得死死的,仿佛每个人都在苦心钻研课本。
宇文书冷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我就专门叫那些低头的学生!我看谁低头我就喊谁。”
蒋望舒瞬间抬头,宇文书:“蒋望——段移,你给我上来默写。”
他先叫蒋望舒,名字喊一半看到段移睡得天昏地暗,立刻改变主意。
蒋望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密斯段你今天可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宇文书微微昂首:“把他叫起来。”
蒋望舒推段移:“靓仔,别睡了起来嗨!”
半天没用。
蒋望舒深呼吸一口,轻轻在段移耳边说:“下课了。”
段移瞬间清醒,条件反射站起身往后门走,顺便还挺有公德心的关上了教室的灯。
全班鸦雀无声:……
宇文书哭笑不得:“段移你走哪儿呢,上来默写!”
段移懵懵地,表情很可爱,班上女生瞬间转换为妈粉并倒吸一口气。
他说:“啊?”
段移目光落在蒋望舒身上,蒋望舒用课本挡住自己。
宇文书扫了一圈,又点名:“盛云泽,你上来。”
“哦——”蒋望舒带头起哄,“宇文老师真会点。”
随即班里立刻“哦哦哦”怪叫声一片,把段移给躁死了,猛地踹了一脚蒋望舒的桌子:“哦你个大头鬼啊哦!”
自从他跟盛云泽因为五指相扣被老何抓到过后,班里同学都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俩。
盛云泽仿佛没有受到起哄影响,面不改色的往讲台走去。
段移刚睡醒,睡眼惺忪,默写的东西是一句没背,他连默写啥都不知道。
黑板上已经写好了上半句。
为了防止段移这个阴险卑鄙坏分子抄袭,他跟盛云泽默写的不是同一句。
段移的: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面对蔚蓝的高空,_______________?庄子发出这样的声音。
盛云泽的:
举世誉之而不加劝:
师者,所以:
古代诗文中,有许多借助描写“风雨”来抒发情感的名句,其中有__________。
其余同学在下默写荀子劝学的整篇。
盛云泽很快就完美的给出答卷,但他没走。
段移站在讲台上抓耳挠腮,频频跟郝珊珊打暗号,郝珊珊狂做口型,被宇文书抓了个正着。
“你再告诉他,我就扣你分儿了。”
郝珊珊顿时噤声。
段移靠不了别人,只能靠自己。
他目光如炬,挥笔如神,在讲台上啪啪啪写好之后,粉笔头一扔,头也不回的往讲台下走。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考卷。
只见他写的是: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确实。”
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确实。”
面对蔚蓝的高空,我缓缓地打出一个?庄子发出这样的声音。
高三一班的爆笑声掀翻了屋顶。
宇文书给他打了个大叉要求他重新写,段移重默也写不出啥,只能在每一个“确实”之前都加上了一个:“有一说一。”
段移光荣地被气急败坏的宇文书赶到走廊上罚站。
他孤寂的背影深深地印在了同学们的眼里,段移气鼓鼓心想:反正都要出来罚站的,干嘛还要我默写啊,走流程吗?干脆直接让我站走廊算了!
盛云泽的座位是靠走廊窗台的,段移往外一站,正好站到他边上。
他偷偷瞄一眼盛云泽,“校花”桌上跟所有高三学生一样,参考书堆得很高,桌上放着二中团购的高三复习资料,摊开后资料上全都是圈圈。
跟段移狗刨书桌不一样,盛云泽的试卷都规规矩矩地夹在一起。
段移的试卷是写一张丢一张,一上课就拖着小板凳到处找人拼桌。桌洞里掏不出几张像样的试卷来,掏出来的还都只剩下半张,剩下半张撕了去叠纸飞机了,还有上课传纸条用。
“喂,喂……密斯盛……老盛……”
盛云泽视线黏在黑板上都不屑分他一眼,但嘴上回话了:“我比你小。”
“好吧好吧,小盛小盛。”
实际上,盛云泽也就比他小三个月,他是六月份生的,盛云泽是九月份,处女座:最难搞的星座。
段移悄悄说:“我那天晚上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
他说的是偷摸趁乱占盛云泽便宜的事情。
当然,他说的也很心虚。
因为摸了盛云泽之后,他的信息素确实被安抚了。
盛云泽从上回他们一起打群架开始就不高兴,段移也摸不透他哪儿不高兴。
老实说跟盛云泽结婚十几年,他也没真的看透过这个人。
而且回到现实生活中,他对平行世界中的盛云泽越记越模糊,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谁才是真的他。
段移跟盛云泽说过他身体里有个阴险变态的系统操控他,平时不出来,关键时刻准作妖,盛云泽不信。
他如果再说第二遍,盛云泽很可能就报警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