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出来是一回事,办不办得到,能不能办又是另一回事。
似乎是看出来他所想,顾川笑问道:“陛下可是担心国库不足以支撑此事?”
“不然呢?”宇文元朔脸色有些沉,他也想做这些事,可是奈何条件不允许。
忽然,他又抬头看向顾川,询问道:“你这般说,是不是又有什么法子了?”
“有。”顾川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且说说看?”
“重商!”
“什么?”听着这话,宇文元朔眉梢微挑,“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大衍现在实行的,是重农抑商的政策,商人逐利,往往损及国本,而为了防止这一事情的发生,历朝历代基本上对商人就没有过好脸色。
顾川自然知道这一点,他点头道:“陛下,重农抑商之策,固然可以稳固国本,却也在根本上阻断了富国之路。”
宇文元朔眯了眯眼:“何以此言?”
顾川解释道:“财之本质,在于流通,金银珠宝,虽为珍贵,然非流通则无以显其价值。
犹如水之源源不断,方能滋养万物;财之流通不息,方可富民强国。
故言财富之本质,在于其能流转于市,交换所需,促进百业兴旺,国家繁荣。
若财货停滞,则如同死水一潭,无益于国计民生。
是以,陛下当知,财之真谛在于流通,流通则财生,停滞则财死。”
说到这里,顾川顿了顿,继续道:“草民何以说富国在于重商?商人存在的意义,便是流通货物,调节供需,为国家积累财富之要途。
商业繁荣,则百业兴旺,国家财税充盈,民生富裕。
故治国者当以重商为本,扶持商贾,通商惠工,以促国家积累财富。
如此,则国家富强可期,人民安居乐业可望。”
“有些道理,可是商人重利,必然伤民。”宇文元朔沉声道:“民乃国之本,国本有损,得不偿失。”
顾川倏然一笑,问道:“陛下,细数历朝历代,治世盛世时必然是对商人放松的时候,便是陛下现今,相比于大衍几位先帝,也是对商人最为宽松的时候,所以才有如今的盛世。”
宇文元朔对商人并没有打压的太狠,他也知道货物流通的重要性,但是祖宗法制在那儿摆着。
还有历朝历代都是这么做,他便也不敢对商人太过放纵。
如今听着顾川这么说,倒是有了几分念头,可仍然有些顾虑:“朕会考虑的。”
顾川摇头道::“陛下,自古变法者,必然会有一些牺牲,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宇文元朔闻言,默然不语,陷入沉思。
……
片刻后,殿外。
顾川缓步走出,而后回首望向那大殿,唇角微扬。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学吧,学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