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师。”夏父先发现了木子禾,木子禾只能过来打招呼,目光在遇见夏未央时,有些尴尬,夏未央低头鞠躬,“木老师好。”木子禾答应一声,夏未央看她的眼神并不陌生,但也和以往不一样了,“你们先从那边开始看吧。”她想把人从陈沐晗的画前引开,但夏未央打过招呼之后,已经看见了那幅画,径直奔着那里去了。
“未央她……”木子禾想问清楚,才知道怎么说话。
“恢复记忆了,但是忘了陈沐晗。”夏母说。木子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那你们随意参观吧。”
“那幅画?”夏母自然也看见了,“恩,画怎么了?”木子禾问。画没有署名,“谁画的?”夏母问。
“我……画的。”木子禾只能这样说,夏母并没有说太多,嗯了一声,就向着夏未央去了,“真的忘了?”木子禾问夏父。夏父皱着眉,摇了摇头,“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了,但没有再找过陈沐晗,我试探过,她没有反应。”
初看这幅画,就让夏母皱了眉头。黑白色调鲜明对比,这幅画在一片彩色中格外显眼,给人感觉印象深刻,却让人无法喜欢,木老师怎么会画这样一幅画?而且还是画了陈沐晗和她的孩子,“宝贝,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夏母挽夏未央的手臂,将人试探着往旁边拽了一下,夏未央也没挣扎,随着她走了。
夏母松了一口气,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夏父,冲他眼神示意。多年的默契,夏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木老师。”
“恩。”
“画能撤走吗?”
“不能。”
“是陈沐晗画的吗?”
“是。”
“我怕会给未央……”
“未央是你们的宝贝,陈沐晗也是人家父母的宝贝,你们不能这样自私。”木子禾有些生气,尤其现在陈沐晗下落不明,她真怕这孩子做傻事,“如果陈沐晗因为夏未央有了任何闪失,你们作为父母不会心里难过吗?”
“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木子禾不想再说,“画我不会撤,你们喜欢画展就看吧,我有事不能奉陪了。”木子禾收到信息,说蒋筱斐快要到了。
h市的堵车,超出了预期,蒋筱斐还在路上,画展已经结束,正在清场了。木子禾以为人不会来了,失望的不行,对着自己的画,正黯然,见旁边还有一位陌生的观赏者,正站在陈沐晗的画作前,“对不起,画展结束了,我们要清场了。”木子禾过来,那个人偏头看了一眼,木子禾当场愣在那,这个人……真的好像啊……和陈沐晗。第一印象是好禁欲系列,此刻的h市绝不是穿着包裹那么完整的季节,修身的衣裤显得人很高挑,眉眼冷淡,让人觉得高冷不好接近,“你好,画展已经结束了。”木子禾再次提醒。
“我在等人。”
“那您可以去外面等。”木子禾没有贸然去问对方是不是陈沐晗的母亲,陈沐晗还没有找到,她心急如焚,想要尽快去找人。
“我等的人,要来这里。”
“你等谁?”木子禾不太爽,在她的地盘,等人还等的这么理直气壮。更让木子禾不爽的是,她等的人还没来。
“哦,人来了。”随着话音,木子禾顺着那个人的视线往外看,来者正是姗姗来迟的蒋筱斐。那么,眼前这个人……无疑就是陈斐了?女人的醋意,在这时根本压制住,木子禾挑衅地说:“哦呵,在我的地盘,等专门为我而来的人,那是我喜欢的人。”
陈斐眸光未动,似乎不曾听见,木子禾说:“你已经把蒋筱斐害得够惨了,既然已经抛弃她那么多年,就不要再出现,去扰乱她现在平静的生活。”陈斐眸光偏了偏,并未搭理。
陈斐?陈斐……陈沐晗?该不会是……木子禾抿了抿唇,“你是陈沐晗的什么人?”
“母亲。”这次,陈斐回答的很快。
木子禾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蒋筱斐应该已经看见陈斐了,所以,脸上开始绽放笑意,等蒋筱斐再近点,才看见旁边还站着脸色铁青的木子禾。
蒋筱斐步子定了定,还没来得及进来,夏父和夏母从画室的会客厅冲出来,“木老师,看见未央了吗?”陈斐偏头,夏母第一眼看见了陈母,“你怎么会在这!”
“呵,好久不见啊,”陈母勾着一丝笑,带着冷意,“我来这,是为了救走我的女儿。”陈母指指身后那幅画,“麻烦木画家把这幅画包起来给我,我会替我女儿代为保管。”陈母笑意变淡,“若是我的女儿出事,谁也别想好过。”
此刻,夏未央就在木子禾的家门口,她有钥匙,打开门,进来,还是熟悉的一切。她曾经睡过的卧室,门开着,还有哭声传出来,夏未央一步一步走过去,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她,望着窗子哭的专注的人。
夏未央敲敲门,陈沐晗回头,泪眼一眨不眨,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夏未央。她知道,这一切终是来了。
展厅里,能感觉到的是剑拔弩张,看不见的是错综复杂的关系。
卧室里,有再也回不去的过去,和看不清楚的未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人生,真的可以只如初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