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对我和爷爷的来历感到好奇吗?现在想瞒也瞒不了,索性将一切都告诉你吧……”齐雨摆手打断何冷的疑问,脸上忧伤之色复现,徐徐的将自己身世经历娓娓道来:“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我根本不叫齐雨,爷爷也并非我亲爷爷,而是我府上大管家。我原名雨布,父亲是镇守荒原城的荒原大将军……”
雨布?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一定在哪里听说过。何冷不由皱眉苦思,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啊,想起来了,记得当时自己和爷爷刚从海外来到天启大陆的时候,踏上的第一块陆地便是天元国的边港市,当时正在一处酒楼内用饭时来了一伙军士,那伙军士谈起了一桩灭门惨案,好像那家被人灭了满门的将军便是姓雨?荒原大将军?雨将军……
“啊!你就是雨布?”何冷惊呼出口,抬手指着齐雨——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雨布了,指着雨布说道:“你家……”下面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张大了嘴巴一阵哑然。
“是啊,我家被人灭了满门……”
雨布惨笑一声,脸容变得惨白一片,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复又说道:“阖府上下,除了我与老管家外,整整五百七十四人一个不剩,全都没有逃掉。那些畜生,五百多人啊……他们竟连家畜都不放过,真真正正的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雨布一拳击在身前茶几上,轰的一声,茶几应声而碎。
房门砰地一声突然被人大力撞开,齐老管家一步跨入,面上一丝惊慌之色在见到雨布安然无恙后复又掩藏起来,深沉的看了两人一眼,盯着地上的一摊碎屑不语,知晓大概是雨布将事情全都告知了何冷后,一时悲愤之意无法发泄导致。
后面两名军官闻风而动,紧跟着也要闯进,却被老管家拦在了门口不得门而入,“两个孩子顽闹的动静大了些,抱歉!咱们继续讨论后面的行程安排。”硬生生关上了房门。
“事已至此,你还是节哀罢!总不能以后每想起一次就要发一次怒火,看开些……”
“看开些?”雨布看白痴一般盯着何冷,眼中布满血丝,一声冷笑:“你叫我看开些?”
何冷无奈用力捶了一下自己额头,他从未安慰过人,此刻也不知该如何与雨布说话,看他面目狰狞的表情就知对方显然已经悲恸到极致,想了想才道:“你这样就算悲愤而死又能怎样?还不是无济于事,就算要报仇,总要留得有用之身以查清楚事情真相罢?”
这话明显出了效果,只见雨布表情一怔,然后颤抖得更加厉害起来!
见他仍然呼吸急促,脸色越来越骇人,显是钻入牛角尖一下子出不来了,何冷不由恼怒,二话不说挥手一掌便抡了过去,只是不敢使出元力……
“啪!”
“你清醒一些吧,搞清楚现在身处的境况!”
虽说是留了手,但何冷修行的日子也不短了,境界也已经到了炼气七阶,就算不用元力,也仍然将雨布扇得倒飞出去,撞在身后衣架上,轰然一声再次压碎一件家具。
雨布终于被打醒,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嘴角溢血,虽仍面色惨白,但气息已经略显平静,他胡乱的一拭血迹,沙哑着声音苦涩的拱手道:“谢谢你这一巴掌,彻底将我扇醒,你说的不错,我应该留下有用之身!我想我以后大概都不会出现这种不可理智的悲伤情绪了,我会把祂深深地藏进心底深处……”
何冷哑然,不知说什么好,又不敢再继续劝慰他,深怕自己一个言语不当,令得他复又陷入刚才那种情绪里不可自拔。两人沉寂了半晌,忽然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