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有些诧异,“先生,为什么要让问柳回去?”
岳穹说:“我刚说的一半是真的,他们如果逃出去了,肯定会先杏坛,但是,“白矮星”,不可能有人逃的出来。”
茵陈有些激动,心脏重重的从身体里向外锤打着胸口,看着眼前的石球,想要有希望,却不敢有奢望。
就在岳穹、茵陈、杨问柳发现已经面目全非的古井镇时。三个青年在茅坪的西北边,踩倒了最后一排芦苇,看着眼前的大陆,松了一口气,瘫坐到了地上。
“这算是成功一半了吗?”百里伯渔好像人都瘦了一圈。
与以往不同这次却没有声音嘲讽他。云追和百里伯渔都看向了也坐在一边的风尘,看着他失神的模样不知该不该叹气。
几人现在衣衫破烂,沾着已经干涸发黑,甚至已经被泥土盖住的血渍,透出奇异的花纹。
云追从衣袋里掏出最后一块饼,分成三份,递给另外两人,然后特意对风尘说:“吃点吧。”
过去的三天,风尘已经从癫狂中冷静下来,但却少了份平日里的精气神,偶尔发呆,不再言语。连最后那几只怪物,都是云追和百里伯渔拖着他,半逃半跑,一路杀了出来。
风尘把玩着手里干透的烧饼,感受着他们的目光,说了声:“我没事了。”
百里伯渔哪肯这样放过他,“你哪像没事?你要介样到嘛时候?回不来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风尘说:“慕轩是我醒来之后遇到的第一批人,还有岳先生和杨问柳。”
百里伯渔从没听过风尘这么正经温柔的声音,他甚至有时候忘记了,风尘只不过才来到这个世界三个月,想起自己前几个月还有着无限的憧憬,尝试了无数种办法,甚至想过将自己淹死看看能不能穿越回去,只是偏偏会游泳,最后被冲到了岸上。幸好这个世界找不到电门,不然自己还会继续试一下。
百里伯渔也难得正经,说:“也许你觉得我没办法感同身受,我其实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伯仲叔季,渔樵耕读。最小的弟弟百里季读,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是我们几个最宠的,体会失去,我不会比你更加浅薄。你现在可能还觉得你总有一天会回到咱们的世界,你也会认为这里只不过是你漫长一生中简短的旅程,甚至像我们一样觉得会不会是场梦,直到慕轩……,他的陨灭让你第一次知道了这也是现实,这里和你息息相关,不会因为你我是外地人,这个大陆的规则就善待我们,更不会让我们成为注定的主角儿,带着光环,神一般俯瞰这个世界。醒醒吧,疯子,我们被抛弃了,被原本的世界,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混账,再被这片大陆抛弃。不管你愿不愿意,承不承认,我们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身边的那些人,甚至我和云追,都有可能是以后相见的最后一面了,你可以犹豫,踌躇,坚定,固执,但必须知道,命运不会理你,你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但你突然发现,这一切根本不是你参演的话剧,这是你的命运,命运根本就没空搭理你的情绪。”
风尘有些震惊,一向玩世不恭,无赖至极的人,竟然是说中他心里纠葛的第一个人。只能苦笑,“竟然会轮到被你教育,死胖子,命运不时不能反抗的!”风尘转头,挂着痞气的笑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命运是可以反抗但又必须接受!”
云追突然想起一件事,“一个月前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也死了?”
风尘说:“有过这种担心,当时的迷茫我强忍着跳过了,直到这一次。”
说完这句话,终于能让人感到他真的些许恢复了些正常。可风尘紧接着皱眉:“说起这件事,你们到底在躲谁?这样大摇大摆的坐在大路边,没有关系嘛?”
云追和百里伯渔对视一眼,好像确实忽略了这个问题,可惜命运真的很喜欢调笑他们。
“云追、百里,两位好兴致啊,让我们等的好苦!”
三个青年都是一愣,眼中一脸的厌恶,嘴里说着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