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极妩媚声音,“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听说姐姐病了,特意来看姐姐,你居然敢拦本宫的路,不想活了?”
刚压下的火气顿时重新涌上心头,是个人都知道,湘采柔来干嘛。
环儿摇头,不想让萧汝荷出去,萧汝荷冷笑,“本宫,怎会向半个身子已经入土的人示弱呢?”
说完,萧汝荷起身,给环儿一个眼色。环儿走出门外,传了一声口谕,令湘采柔在外面稍等片刻。
湘采柔暗自冷笑,都这样了,还摆谱儿,还以为自己是当家“主母”呢?
萧汝荷画上浓艳的大妆,强力支撑着身子,走上木梯,直到她在正位坐下,才命环儿宣湘采柔进来。
神高气扬的湘采柔扭动着杨柳细腰,缓缓的踏进了玉兰轩的大殿,刚抬头便见萧汝荷高高的坐在正位上,心里猛地一个冲动,脱口而出:“哟!听说姐姐吐了血,怎么这会子不在榻上躺着,又起来了呢?
萧汝荷神色一惊,须臾恢复如常,“本宫身子好好的,怎会吐血?妹妹很希望本宫吐血么?”
“哎呀!瞧姐姐这话说的,妹妹一听说姐姐身子不适便来看望姐姐,珠儿,将本宫亲手做的糕点与萧夫人呈上来!”湘采柔转身对大婢女珠儿命道,而后又笑盈盈,“姐姐可是冤枉妹妹了!”
萧汝荷命簟儿收了糕点,道一句费心,湘采柔笑的前仰后倒,疯了似的。
“姐姐这下可得闲了,再不用操心这个,想着那个,男人有道是无官一身轻,咱们女人,也一样,咯咯……”
湘采柔一边说,一边笑,有些癫狂。
萧汝荷心里阴冷,面上却笑道:“妹妹说的是呢,本宫打理王府这么些年,确实累了。”
“可是妹妹却为姐姐打抱不平,你看咱们正妃姐姐,什么也不做,当了这么些年正经八百儿的王妃,真是轻松呢!”
萧汝荷听她说的如此猖狂直白,讽刺自己协理王府这么些年,仍是庶的,即使再是名义上的当家“主母”,可骨子里还是庶的,不禁有了一刀捅死她的冲动。
这时,只听湘采柔又道:“那东极姐姐也是,一来就得了封号,又拿了协理权,我看殿下疼她的紧,说不定有一天生了世子,那正妃的名号会被她轻轻松松的拿去……”
“世子”那个字眼儿彻底刺痛了萧汝荷的心,这不是她唯一的希望,而是她的救命稻草!府里所有的人都知,江蒂娥活不长,正妃一死,那空的位子……
不!萧汝荷倒抽了口冷气,我决不能便宜那个贱人!
在收拾那个贱人之前,眼前的这个,必须去死!
萧汝荷半天没有反应,湘采柔放下茶杯,抬起了头,却见萧汝荷笑的绚烂,正纳闷儿时,只听萧汝荷道:“嗨……妹妹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作甚?刚刚本宫仔细瞧妹妹的气色,发觉好极,再仔细一看,妹妹的脸竟瘦了许多,本宫甚是奇怪,一天之内,竟有如此变化!妹妹定是有妙方!”
湘采柔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娇容,一边洋洋得意,心里对萧汝荷那张圆润的脸、丰腴的身鄙夷至极,又老又丑的八怪,就是给你一个神仙开的方子,也拯救不了你!
“姐姐说笑呢,妹妹哪里有什么妙方?许是,这两餐用的少,瘦了些也说不定呢!”
“哟!是吗?”萧汝荷故作惊讶,“看来,本宫也要节食了!”
湘采柔一听,得意之色涌上面容,毫不遮掩,心想,你就是绝食,也没用!
又略坐了一会儿,湘采柔才趾高气扬的离开,她的前脚刚一踏出院门,萧汝荷“扑”的一声倒在榻上,浑身冷汗。
环儿和簟儿慌的将她搀回里间的软榻上,萧汝荷突然道:“环儿,限你一个时辰之内,查出是哪个贱人走漏了风声,说本宫吐了血,快!快去!!”
环儿得了命令,忙马不停蹄地的走了出去,一个时辰后,一个叫茜儿的小婢女被杖毙。
湘采柔喜气洋洋的踏进了梦兰轩,走进大殿的时候,竟开心的转了两个圈儿。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屋内的每一样东西,心里却飞了老远。
三年了,她处处受萧汝荷的压迫,刚来府上时,她是得宠的,因为她活泼,爱笑,北冥即墨与她在一起很是轻松,便常来梦兰轩。
可是突然有一天,萧汝荷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北冥即墨不再轻易踏进梦兰轩半步,她使了无数的法子,可是总不济人事。
而今,萧汝荷完全失势,年老色衰,又无子嗣,湘采柔一想到这些,做梦也是笑的。
“珠儿,去把本宫的凝脂膏拿来。”湘采柔将绢儿配的瘦脸粉添了点露,做成膏状,又给它起了一个十分雅致的名字,凝脂膏。
湘采柔接过那膏,对着铜镜往脸上抹了又抹,越发觉得自己的面容娇俏可爱,就连肤色也变白变嫩了许多。
抹完之后,湘采柔对着铜镜照了又照,良久,她喃喃自语的道:“不要脸的贱人,想与我一样美丽,下辈子吧!”
窗外,日头突然跑进云里,天色猛的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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