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会员,自办理之日起,都有记录的。”药师头也不抬。
“那好,您帮我打印一下吧。”沈依依把卡递过去,药师看了一眼,“这不是左昔年的卡么?”看来还认识,沈依依点点头,“是的,打印不需要本人亲自来吧?”
“……”药师瞅了一眼沈依依,嘟囔一句,“按理来说当然要的啊,不过你是左昔年朋友,破例一回。”
沈依依连忙道谢,药师查完记录,脸都黑了,左昔年会员卡办理两年多了,而沈依依要全部打印。
打印机咯咯吱吱,好像恐怖片里的老机器,随时会从里面打印出来奇怪的东西来,打了不到一半,印水没了,药师又去仓库翻墨盒去了。沈依依等得呵欠连天,陈思羽打来电话,聊了一会,沈依依多少精神了,折腾下来,三个小时过去了。
“我的妈呀,姑娘,你这真是坑人啊,要不是看在是老朋友的份儿上,我真的不能给你打印,整整打了两个点。”药师都要哭了,耳朵边好像还有咯咯吱吱声。沈依依几次道谢,拿着清单在药店里从后往前看,不看不要紧,一排排安眠药的标识……看的沈依依一阵心慌气短,左昔年这是吃了多少安眠药!翻到一年前,再翻最初的记录,沈依依看得直接哭了,这清单大多都是安眠药,间或有感冒消炎止咳……左昔年这个大骗子!亏自己还信她,这哪里是吃一点点!都两年了啊!
药师见这姑娘哭了还想问几句,沈依依把清单塞进袋子里跑开了,方向是左昔年的家!是左昔年说的,她随时可以去她家,沈依依先发信息:左昔年,你睡了吗?之后沈依依等不及直接拨电话,没人接,沈依依就想着左昔年会不会出事了?
上楼,开门,客厅里亮着灯,二楼两个卧室的门都关着,而洗手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好似是在干呕……沈依依赶紧上楼,推门一看,心,紧紧揪成一团。
左昔年穿着睡衣,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身体几乎是佝偻着,整个人马上就要贴到湿漉漉的台上去了,一根燃着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左昔年还在干呕……每呕一次,沈依依的心就被拧了一次,人前风采照人的左昔年就是这样作践自己的么?
伴随着最后一次干呕,左昔年长长地喘息后身体向下滑,沈依依眼疾手快接住,“年年!”
“噢,小一哦,你又来看我了呢。”左昔年说话连贯,根本不像喝醉了,但眼神迷醉,红唇娇艳,浓郁的酒气,再加上手指见那缕烟……怎么看都是醉了。
“年年,你怎么样?”沈依依轻轻拍打左昔年的脸,“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啊!”沈依依红着眼圈。
“我也不想喝的哦,但是,我真的睡不着,睡不着就见不到你,见不到你我会想你想得难受,那感觉不好受,你是不会知道的呢。”左昔年挑着唇角苦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是醉是醒,如果是醉的,说话却如此流利;若是清醒的,沈依依就在眼前,她却像不知道一样。
“那你不喝酒的时候怎么睡觉?”沈依依索性也半蹲在地上。
“没有酒,有药可以吃的哦,小一真傻。”左昔年笑呵呵,手颤抖着抚上沈依依的脸颊,迷醉地呢喃,“真好,你就在我身边,小一,我好喜欢你,不管你在哪,我都喜欢你的哦。”左昔年醉后说话更软了,浓浓的酒味差点让沈依依都跟着醉了。
“小一,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呢?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左昔年扔掉烟,双手抓住沈依依,“你不要走,你希望我怎么样都好,你希望我求你么?我可以求你,你说,小一。”
沈依依紧咬唇,眼泪还是落下来,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左昔年,左昔年过得风花雪月她难过,但这样的左昔年更让她心疼。沈依依没那么小气,昔日曾经深爱的人真的分开,沈依依希望对方过得好。左昔年摇晃要起来,挂在沈依依身上,滚烫的唇吻着沈依依的眼泪,呢喃:“不要哭,不要……每次都是我哭,你怎么能哭,小一乖哦,你哭我会心疼的,我不准你哭。”
沈依依的泪更加汹涌,左昔年舔舔唇角,舌尖舔舐沈依依的眼睛,呼着热气和酒气,“小一,我的小一,我好想你,你从来都不说想我,可我还是想你的哦。”左昔年像是在自言自语,沈依依哭得说不出话。
左昔年没力气,自己撒开沈依依,倚在墙壁上,掰着手指头,像个刚学会查数的小孩子,软绵绵地说:“你看,你离开我两年三个月零十五天了呢,我每天都有说想你,但你每天都要离开我,我好没出息的,是不是?你讨厌我,我还是这样数着日子想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左昔年话语越来越低,“什么时候,在我说想你后,你能不离开呢?呵呵,这不可能,我知道,这是梦,可我还是开心,你每天都能来梦里看我,小一,我跟你说哦,我……唔……”沈依依再也听不下去,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左昔年这两年是这样度过的,她也设想过,她也不好过,但比起支左昔年,她过得还是太好了。一个吻,堵住了左昔年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