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独自上了楼,身体冰冷的时候泡个澡,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服享受了,第一次洗完澡有种宛若新生的错觉,她伸了个重重的懒腰,一边出门,差点被倚在门口的人吓得摔了一跤。
“你没事站在这里干嘛?”苏子墨抱臂,“早晚要被你吓出病来。”
“你在生气。”肯定的语气,修长的手指间还夹这一根未燃尽的烟,忽然俯身过来,将头低到可以与她平视,“子墨,我与她,五年前就已经分手。”
墨黑的眼眸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沼泽,“我去追她,只是因为这里偏僻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怕不安全,所以送他们去了市区。”
“合情合理的解释。”她笑了笑,“我说过了,前女友嘛,很正常的事啊。”
沈煜衡双手拢住她的肩,柔声道,“我做了饭,下去先吃点吧。”
“今天都吃了一天零食了,肚子里的都还没消化啊。”似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肚子,“我不想撑死。”
说完就挣脱开他的手,爬上了床。
他还站在原地,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眼神一直看着她,“子墨,我爱你。”
“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她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朝着他笑笑,“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走过来,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坐在她身边,“我和她一起在法国念大学,成绩排名总是靠在一起,她是贫困生,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我一度虚度光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轻轻握住她的手,开始讲述与她的过去,“某日在酒吧里喝多了酒,不省人事,她正好在那家酒吧打工,最后她只好带我去了她租住的公寓里,醒过来发现睡在她床上,她在旁边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你就是那个时候心动了。”苏子墨轻笑。
他没有否认,“那个时候年轻,自负,自以为是王子,可以拯救别人的生活。”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自从在一起,就强制性要去改变她的生活,不准她去打工,悄悄替她交学费,随手送她奢侈品,带她去高档餐厅。”
“她以前很自信,从未因为贫困而低过头,无论在谁面前都永远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他顿了顿,“后来却变得越发沉默,再也没有从前那种神采飞扬的自信与傲气。她从来不是灰姑娘,我却把她当成了灰姑娘。”
苏子墨一直安静地听着,“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分手了?”
“不是。”他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她其实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的人,她却一直单方面妥协着,后来毕业回国,她去了c市的电视台工作,而我没有任何意外地去了我爸公司,后来电视台要她去南非驻派两年,我和我父母都反对,最终她还是一个人悄悄去了,后来她打来电话,说她不想再这样毫无思想地过下去,她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不想瞒你。”他眼神忽地深不见底,“我曾爱过她。”
“想必上次财经频道的访谈也是受她所托是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又似很远。
他没有否认,表情里有几分紧张,“我始终对她有愧。”
“没关系。”她握了握他的手,“谁都有资格拥有过去,你记住,我们都是自由的。”
“你永远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她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空的。
他和衣躺了上来,轻轻将她搂紧怀里,声音低哑,“子墨,你永远都是我的选择。”
她低低嗯了一声,“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赶机呢。”
其实过了很久很久,她依然无法入睡,她能感觉到,他也同样如此。
她第一次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她也同样如此。
长假结束后,苏子墨和沈煜衡彼此的工作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沈煜衡几乎三天两头都要出差,两个人都对维也纳的事绝口不提。
张萧然又去了法国,他的冷面女神热爱旅行,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追逐的脚步,看着他在朋友圈发着协和广场,天鹅小径,右岸咖啡店,她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该不会是失恋了吧?不然我们苏大小姐怎会想到哥哥我啊~”一接起就被他一顿调讽。
她却没心情跟他调笑,难得跟他正经,“萧然,你说,你毫无回报地追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累啊。”那边传来他轻快的声音,“可是再累,也想要陪在她身边,想在她累的时候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大情圣。”她忍不住问,“张萧然,这样值得吗?”
“爱情里有什么值不值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对方正好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就是两厢情愿。”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难得正经,“所以每个人的爱情都只是自己的事,无论你觉得自己付出了多少,都不关对方的事,更没有什么值与不值。”
她忍不住微微叹息,“那祝你早日两厢情愿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前文中早有提示了,前女友什么的。
沈先生不小了,可不能指望他没有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