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那里可有信来?算着日子也该要动身入京了......”
陆候顿了顿,道:
“中秋前你舅父叫人送了信来,说你外祖母染了风寒,要歇上一阵子再动身......”
“外祖母病了?”
陆萧讶异道。
他外祖母身子一向康健,前世这会儿也并未传出过染病一事......
“我明日命人送些补品去吧,顺便问问萧炎大约何时动身。”
陆候颔首:
“也好......还有陛下为你舅父新辟的宅子,你这几日抽空也去瞧瞧,看看还有哪处不妥当的,叫匠人们用心些......”
陆萧自然应下这事儿,见夜色不早,父子俩简单说了几嘴就各自回房歇下了。
夜里陆候辗转反侧,与罗氏随嘴说起了陆萧这门亲事来。
罗氏一听,身子就僵住了。
“侯爷是说......世子瞧上了重华郡主?”
“那......那郡主那头怎么说?相爷答应了不曾?”
陆候含糊道:
“女儿家脸皮薄,她肯与李相亲口提了萧哥儿这事儿,便已是难得.......李相那头还得回去合计合计,重华这身份不同寻常贵女,李家哪儿能那么快应下来......”
罗氏拧眉想了一瞬,李太微在她府上住了这几日,也未曾与她露过这分小儿女的心思呀......
“侯爷,这事儿您怎么想的?”
“妾身也知这重华郡主身份贵重,这多少双眼睛盯着,就是太子那里只怕也生了心思的......这门亲事,侯爷可得三思啊!”
陆候侧过脸,望着罗氏笑了笑,道:
“我原也不放心萧哥儿,就怕他胡闹惯了......可你瞧瞧他回京后,如同变了一个人,他既是与李家丫头两情相悦,咱们陆家又不是配不上李家......”
“再说李相那头还没应下,我改日进宫与陛下先通个气儿,探探陛下的意思再说不迟。”
罗氏轻轻叹了一声,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可这一夜都没合得了眼。
清晨伺候好陆候起身,待他用了早膳上朝去,罗氏才叫人安排了马车,悄无声息的出了府。
京城椿树胡同,盛家小院。
盛如柏今日休沐,早起练了一会子剑,歇在树荫下看书。
见罗氏马车过来,忙丢下书本,亲自迎了上来。
“义母怎么来了?”
罗氏下了马车,脸色有些不大好,盛如柏怔了一瞬,请了罗氏进房说话。
“义母,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盛如柏试探道。
罗氏坐下,除了帷帽,脸色有些发紧。
“陆萧要与李家重华郡主攀亲了!”
盛如柏闻言怔了一瞬:
“什么?这是何时的事儿?可做得准?”
罗氏道:
“昨晚你义父亲口与我说起的,怎会有假?”
“原指望他能死在军中的......我们源哥儿也算能熬出头,可你看这......”
“义母莫恼,这事儿容我先想想。”
盛如柏打断了罗氏的话,犹疑道:
“上个月这二人不是才在成贺门起了冲突么?怎么转眼就能谈婚论嫁了?”
“我昨日才去的李相府上,也未曾听人提及此事......义母先莫忧心,这婚事既尚未定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罗氏眼前一亮,道:
“你有法子?”
盛如柏敛眉,眼底幽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