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心头暗暗咋舌,亏得他提议将李太微拖进宫里来,否则徐良媛之死,只怕又要淹没与后宫倾轧之中。
“你瞧今日这事儿,可能拖娴妃下水?”
陆萧提起筷子,将鱼腹上的肉夹到盘中,细心的剔骨,又递到李太微跟前,随口问道。
李太微摇了摇头:
“倒不一定,虽说有裴昭仪为人证,但她自个儿还没摘干净,所言之词众人未必肯信。再说尚未寻着物证,便是陛下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不过……若是锦妃手腕了得,若想借此机会扳倒娴妃也不是不可能……”
陆萧挑眉,问:
“哦?何出此言呢?”
李太微笑的像只狐狸,道:
“因为徐良媛是娴妃的人……若是锦妃足够聪明,从徐良媛身上定能寻得蛛丝马迹,拖娴妃下水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若是再能从中添油加醋一番……左右徐良媛人已是死人,还能替娴妃辩驳什么不成?”
陆萧闻言惊了一瞬:
“这……也是你前世查出来的?”
李太微冲他得意的一扬眉:
“先前裴昭仪说,徐良媛曾在探望娴妃小产时孕吐,弄脏了娴妃的地毯,惹了娴妃不悦……你可知那娴妃那张石榴花地毯大有来头?”
地毯?
陆萧不由瞪大了眼……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儿能知道这个?
李太微撇嘴道:
“这张石榴花地毯是当年北朔王命人所赠贡品,取百子千孙之意,还特意送到魄罗寺里开光。原是赠与太后娘娘的,后被太后转赠与娴妃……”
“娴妃求神拜佛多年,自然极在意这些寓意吉祥之物,关雎宫内曾有一位身份高于徐良媛的卫婉仪,不慎打翻了茶水泼在地毯上,就被娴妃寻个由头叫人拖出去杖毙了……”
“徐良媛吐在了地毯上却只落了一顿训斥……可见此人颇得娴妃看重……”
“再说徐良媛向来与裴昭仪无话不说,可回来后却瞒着裴昭仪,不叫她知晓被娴妃训斥这事儿,就连身孕都瞒着所有人……”
“若我猜得不错,徐良媛应是娴妃安插在瑶华宫的奸细。众人都以为徐良媛瞒下孕事是忌惮锦妃,殊不知她真正忌惮的人是娴妃!”
“娴妃性子阴狠,自己痛失胎儿,必会迁怒她人!徐良媛怕怀了身孕,叫娴妃红眼,这才不得已瞒下此事……”
陆萧听得眉心直蹙:
“徐良媛若真是娴妃的人,为何又会死在娴妃手中?那双靛蓝色宫鞋,会不会有人故意使诈,陷害娴妃?”
李太微脸色沉了几分:
“裴昭仪摔倒瞧见那双靛蓝宫鞋应是意外,那人多半是娴妃叫人前来通知徐良媛的,可为何徐良媛后来突然会投井……这事儿着实蹊跷,我也说不好到底会不会与娴妃有关……”
“不过……皇后既从太医口中得知了徐良媛怀有皇嗣,这事儿定然瞒不久……娴妃不会错过这个时机向皇后与锦妃发难!”
皇后执掌凤印,又有太子撑腰,而锦妃有三子一女,这两个女人在后宫地位举足轻重,更是娴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能扳倒了这二人,皇后之位对有太后撑腰的娴妃而言,简直唾手可得!
“世子!”
雅间外有人来报。
听着像是谷雨的声音,大福收到李太微的眼神后,径直开了门。
谷雨入内朝二人行了礼,道:
“世子,方才京兆府传了消息出来,说杀死相府丫鬟的凶手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