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徐三也不容黎叔儿他们多言,就吆喝着自己的兄弟们将桃木妖扶上青骡,又安排了两名手下扶着黎叔儿前行,只苦了杨亿和魏二苟,不得不跟着那些太平军一起向山顶走去。
过了山顶,便是那小五台山的另一侧,亦即到了直隶的地面。
老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还真是不假。那一侧属于山的阳面,积雪经白昼的阳光照射,表面融化并结冰,走起来是一步一滑,好在黎叔儿有人搀扶,走得甚是稳当,而桃木妖的青骡钉了铁质蹄掌,走起来尚且还算稳固,苦只苦了杨亿、魏二苟和那些太平军士兵,稍不留意,就会来个华丽丽的旋转空翻加肢体与地面三百六十度全接触,摔得啪啪地,那叫一个瓷实。
走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黎叔儿、杨亿、魏二苟、桃木妖还有徐三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断崖前,那悬崖深不可测,崖壁一侧,是一面宽大的、早已被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面的瀑布,好似一巨大的镜子悬挂在峭壁之上,蔚为壮观。
“老丈,这里山势陡峭,我们来时,亦是用匕首扎着冰面,攀援而上,若要下去,倒不用这么麻烦,只管出溜下去便是了。”那徐三看了一眼那斜着下去的瀑布冰面,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是,你等会儿,”魏二苟站在那高及数丈的立体直角瀑布“大滑梯”前看了一下,一捂脑门子,“我草,眼晕,那啥,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滑下去,我没听错吧?”
“是的,别看这悬崖看似很高,但其下却是厚如棉絮的雪层,人跌下去都不会摔死,更何况咱们是滑下去,你还担心甚么?”那徐三看出了魏二苟的害怕,忍不住善意地一笑,引得其身后的那些太平军士兵们也是哄然大笑。
“等会儿等会儿,我怎么感觉这事儿挺玄乎呢?”魏二苟毕竟是富二代,别看以前为了追求刺激也玩过蹦极、飙车、大冬天添铁栅栏等等虎逼项目,但前提都是确保道自己不会因此而死亡才去做的,可眼下这情势不同以往,天晓得自己这滑下去会不会跑偏掉进深渊,或者就算瀑布“大滑梯”的尽头是雪窠子,可谁又能担保那雪窠子里没埋着大石头,万一脑袋瓜子“梆当”一下子磕在大石头上,那也是凶多吉少啊!
不行,打死也不能冒这险。要是自己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那自己老爹那为数不菲的糟钱还不都便宜那个浪蹄子的女秘了,那自己可就真是死不瞑目了!
魏二苟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几名太平军士兵为了打消黎叔儿他们的顾虑,双手一抱头,径自从那瀑布上滑了下去,看得杨亿和魏二苟是一闭眼,心里一哆嗦。
但见那些兵勇一个个毫不困难地滚落下去之后,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下面传来深杳的喊声:“下面一切安全,不妨事……”
“诸位,请吧。”那徐三看向杨亿和魏二苟,眉宇间多少流露出一些揶揄之神色。
见那徐三有些看不起自己,魏二苟顿时气往上撞,一梗脖子道:“草,你他妈瞧不起谁啊,爷不是不敢滑下去,可我师傅和我妹纸怎么办,还有这骡子,总不能让他们也这么滑下去吧,万一出点危险你负责啊?”
“这个不必担心,”那徐三对魏二苟的言语冒犯不以为忤,笑着耐心解释道:“我这里有御寒的毛毡,将这老丈与这姑娘裹起来,再由两名兄弟左右保护,想来是无碍的,你二位要是也害怕,尽管明言,我亦可安排弟兄保护你们,呵呵”
那徐三当真也是老江湖了,深谙请将不如激将的真谛,一番话明褒暗贬,言下之意就是在暗讽杨亿和魏二苟胆小如鼠,还不如一女子。
杨亿和魏二苟都是粘上毛可以去西天取经的猴精,哪能听不出这徐三话里的意思,正要反唇相讥,就见黎叔儿暗暗一使眼色,便不再作声。
倒是那一直不说话的桃木妖附在那青骡的长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青骡一声“希律”,扬起前蹄就朝那瀑布滑梯冲去,幸亏黎叔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缰绳,要不然,那骡背上驮着的四个大小骨灰坛摔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