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翁仲本是一面走、一面用手里的金刚杵刺向魏二苟的,如今手里的金刚杵被支在了地上,金刚杵是不动了,可那石翁仲身大力沉,根本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故而随着身子的惯性移动,腹部正好顶在了指向自己的金刚杵的另一端,登时身子一顿,上半身顺势向前倾斜而去,继而便是头重脚轻地以头抢地,摔在了地上。
那个石翁仲一倒不要紧,其后的那些石翁仲正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往前走,一个石翁仲一倒下,后面的石翁仲是猝不及防,被它一绊,登时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是霎时倒下一片,而更为糟糕的是,那些石翁仲一倒,又将它们后面的石翁仲绊倒,倏忽之间,那些看似不可一世的石翁仲就跟叠罗汉似的,挤压在一起无法脱身。
趁此机会,魏二苟是踩着那些挥舞着手臂、奋力要起来的石翁仲的身体,三窜两蹦地就到了一旁看得摇头咋舌、惊为天人的杨亿旁边,很得瑟地一笑道:“咋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哥哥这借力打力的办法挺尿性吧?”
尿性是句带有明显东北地方特色的方言,就是超牛逼、超酷帅的意思,杨亿是土生土长的东北那疙瘩的人氏,当然听出了魏二苟话里那恩都摁不住的自吹自擂的炫耀之意,但也是打心里佩服这个长着二师兄的体型、却有着大师兄一样智商的“天然呆”,遂朝其一竖中指赞道:“原来作死可以更美的,服了!”
此间,那些跟基友似的拧巴在一块的石翁仲已经挣脱了彼此的束缚,一些压在上面的石翁仲率先爬了起来,捡起那金刚杵,一双原本是灰蒙蒙的空眼眶里竟然现出了火红色,显见是被杨亿和魏二苟戏耍得动了真怒,是要玩命了。
一见那些石翁仲气势汹汹地再度集结压迫过来,且一个个面染戾气,瞎子都能看出那是火大了的征兆,魏二苟饶是胆大,也忍不住看着同样有些肝颤的杨亿苦笑道:“闪电,你说这些石头人真有脑子和感情吗,它们咋还知道激眼呢,啊?”
“这地界这么邪门,一切皆有可能啊!”杨亿看着那些逐渐逼近的石翁仲,嘴里哼哼了几声之后,忽然一拽魏二苟,“你他妈干啥呢,等菜呢,跑哇……”
说完,杨亿拽着魏二苟就朝与那些石翁仲相背的方向跑去,但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不仅身后那些不断增多的石翁仲也跑动着追向他们俩,就在他们的前面,那些没有被汉白玉石板覆盖的赤黄色的地面上,也开始冒出各种石刻的象、龟、虎、狮等动物,并且那些石刻动物一只只晃动四肢,摇头摆尾地向他们围拢过来,看架势是要帮那些石翁仲助拳围殴他们俩。
一看前有猛兽后有猛人,杨亿和魏二苟知道这场面,不玩点绝活肯定是不行了,于是,这哥俩提起一口丹田真气,魏二苟一马当先,两拳是直摆钩击,就见一溜溜的黑气骷髅呼啸着向那些石刻猛兽飞去,而后那些猛兽便似遭到了火炮集群射击一般,被那斜炸裂燃烧的拙火气团炸得是兽仰马翻,乱作一团。
混乱之中,杨亿是双掌连环击出,一道道火焰及利刃带着一道道荧绿如鬼火的曳光,划破那四溢的黑色雾气,射向那些石刻猛兽。
那些猛兽虽然凶猛,但体型较之平常的真的猛兽并未大出许多,抗击打能力远不及那些石翁仲,故而在遭遇到魏二苟和杨亿的双重打击后,那些猛兽的石质躯体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一些狮、虎的石牙、石爪也被黑色骷髅气团和烈焰利刃炸断或射脱,看着是好不狼狈。
可是,尽管杨亿和魏二苟给予了那些猛兽以重创,却也被它们脱住了,就在杨亿和魏二苟与那些石刻猛兽对决之时,后面的石翁仲已经完成了对那他们俩的包围,准备要瓮中捉鳖了。
当杨亿和魏二苟发现自己深陷重围的时候,那些石翁仲已经将他们俩围得是水泼不进、密如铁桶了。
“这帮玩意咋这么奸呢,竟然还会声东击西的孙子兵法,真尼玛孙子!”看着那些表情同一的石翁仲们,魏二苟一声哀叹道。
此刻,杨亿也是心中暗暗心惊,因为方才他和魏二苟急于打通被那些石刻猛兽挡住的去路,向它们施加了疾风骤雨般的打击密道,现在,他的双臂已经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而那魏二苟也是身子发颤,这些都说明他们俩体内的真气消耗过多,已然是体力不支、真气不济了,凭他们俩现在的状态,要是再和那些石翁仲死磕,那是毫无胜算可言。
正自窘迫间,就见那些石翁仲并没有急于向杨亿和魏二苟发动进攻,而是一起将手里的金刚杵指向天空,慢慢翕动的嘴里发出怪异的声音:“烈阵布营,八杀威猛,,神兵队队,九天敕命,敢不从命,破灭汝形……”
那些石翁仲发出的声音低沉而绵长,加之人数众多,回音绵绵不绝,听在杨亿和魏二苟的耳朵里,竟油生出了令心脏抽紧的恐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