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小雨两人大惊,忙去扶陈大奶奶。万能原本就是来吓唬的,见自己妹妹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地,冷笑一声:“这会儿又做这样娇怯样子,罢了,我明儿再来。”
说完连一声少陪都不肯说,就扬长而去。
陈老夫人长声叹息,陈宁轻叹:“老太太到了这会儿,还不肯接了曾孙的好意吗?”陈老夫人眼中泪滴落,不知该怎么回答。
整个院落一片萧瑟,心安和小雨把陈大奶奶扶进了厢房,小孩子在地上躺着大哭,也没人有空去管管。
陈宁走上前,扶起自己堂弟,这孩子满脸是泪地瞧着陈宁:“你不会真要把我卖了吧?”陈宁摇头,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分不清是谁的。
小雨已经从屋里跑出来,对陈老夫人道:“老太太,大奶奶呕血不止,不知……”呕血不止,只怕人就要不好了,小孩子听到这话,往厢房里跑去,口中还在喊娘。
一轮残阳挂在那里,照的整座院子都是红的,陈宁看向陈老夫人,陈老夫人闭上眼,眼里的泪再次滴落,对陈宁点一点头。
陈宁明白地对陈老夫人长长地作了一揖,刚直起身就见太医被请来,陈宁也就先告辞,说好第二日再把人请来,先还这六千来两。
孙大哥见陈宁很快又回转来,倒没问陈宁什么,陈宁梳洗过也就歇息,这一觉睡醒时候,金轮早升。
陈宁躺在床上,想了想今日要做的事,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孙婶子端着洗脸水进来,陈宁忙披衣下床,去接孙婶子手里的水:“怎能劳烦岳母?”
孙婶子瞧着女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问出来:“你今日去陈家,想是有别的事?”陈宁嗯了一声,把脸擦了擦,回头见孙婶子在擦泪,陈宁倒慌了手脚:“岳母,小婿……”
“我不是哭,我只是在想,你这样实心眼的人,我女儿嫁了你,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么泼天的银子,就见你这样拿出去了。”陈宁并没想到孙婶子会猜出自己的举动,一张脸有些红了:“岳母,这会儿,我娘都还不知道,倒是岳母猜着了。”
“小文也肯了?”孙婶子又问一句,陈宁点头,接着陈宁急忙道:“不过我和她说了,有余力方可,定不会让儿女无着落处,也不会学那等沽名钓誉之辈,我所拿出的,并非我的全部。”
孙婶子把眼里的泪擦掉:“我也不过白问一句,小文那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我这做娘的,从小和她说的话,她也只记得了一条,那就是绝不做妾,旁的,也就任由她去。”
陈宁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孙婶子叹气:“既定了,就去,我也拦不住你,只是这银子,也……”
“岳母,若事事都想着别人回报,倒失了这做好事的心。”陈宁的话让孙婶子又笑了:“罢,罢,都是你有理,去罢。”
陈宁对孙婶子恭敬一揖,也就离去。
陈宁到的陈家,万能早已被请来,还在那里乱嚷:“人呢,说好两万,这会儿只肯还出六千来,到这会儿还没见人来,实在是……”
陈老夫人任由他嚷,旁边坐了一个,想来就是那债主,胖的眼睛都只剩下一条缝,对陈老夫人道:“这事呢,我原先也不想打扰府上,可谁晓得你儿孙们不贤不孝,这会儿又把祖上的爵位给丢了。欠债还钱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我们陈家,自然晓得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陈宁打断那债主的话,上前对陈老夫人恭敬地道:“老太太,这是六千银子的票子,还请……”
万能伸手就要过来抢票子,陈宁皱眉看向他:“你不过一个中人,怎能给你?”
“你可晓得,我是这家子的舅爷,是至亲,是……”万能还要嚷,就听到门外传来陈大奶奶的声音:“什么至亲,什么舅爷,我情愿没有你这个哥哥!”
心安和小雨扶了陈大奶奶走进,陈大奶奶面色苍白,却衣衫穿的好好的,手里还牵着儿子的手,一走进厅里,陈大奶奶就指着陈宁对儿子道:“给你哥哥跪下,说多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