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绕开的?
小惠绕到我跟前,蹲下,脸贴在床上,一双手伸进床底摸索钥匙。
我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清她的脸。只有一团黑影。但我知道那张脸正对着我,没有表情。
“小惠,你干嘛?”我试探着问。
“厕所。”小惠木木的回答。
我咽了口唾沫,说:“差点被你吓死。”
小惠没再说话,她摸到了钥匙。起身打开房门去了卫生间。
我没有跟踪她,而是去看看小惠怎么会摸黑走却碰不到易拉罐的呢?我才走了没几步,就踢到了几个,易拉罐疼得哗啦哗啦叫唤。还有一个被我倒退的时候踩扁了,嘎巴一声,叫得比哪一个都惨。我顺着声音,摸了好几次才摸到了仨。
我跪在地板上,又胡乱的把易拉罐摆放了一遍,确保经过的时候不能躲过。然后,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
小惠回来的时候,锁上门,把钥匙又丢进床底,又绕开易拉罐绕到床了另一侧,爬上了床。没多久又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黑咕隆咚的,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琢磨了大半宿,也弄不懂。
早晨我早早爬起来,把地上立着的像地雷一样的易拉罐收起来,又从床底摸出钥匙,把锁打开。
小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染上了梦游呢?
小惠醒来的时候,摸着我额头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语气里充满关切,丝毫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可能没休息好吧。”
“怎么了?晚上又想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敢告诉她实情,只是说考虑着报社交稿的事。
小惠挎着我胳膊,头枕在我肩膀又心疼的安慰了好几句。
这么体贴的姑娘,谁能把她想象成内心险恶的人?谁又能忍心这么想?再说了,梦游而已,又不是绝症,多注意调节,也是可以戒掉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最需要得到帮助的,不是我,而是小惠。我胡思乱想只会耽误她的恢复。
小惠见我不说话,又问:“想什么呢?”
“你晚上去厕所都干嘛?”
“瞧你说的,去厕所不上厕所,还能干嘛,你说,还能干嘛?”
就是,这让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