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在的侧侧身,挪挪屁股。
想不到这个人突然两只手捧着我的脑袋,两根拇指摁着我的颧骨,用指肚儿轻轻刮。而且越来越用力,好像要把骨头摁碎一样。
我疼的叫了一声,想缩回脑袋。可他的手,居然和一把大铁钳子似的,牢牢的锁住。我再用手臂伸进他的臂弯想格开,却无济于事。他的手臂,毫无弹性,硬邦邦的,像两块钢板。
我对准他的脑袋,抓过去,只抓到他枯草一样的头发,我薅了一把,薅下了不少的断发,抓在手里,感觉不到柔软,跟抓了一把细钢丝一样,有些扎手。
这个人已经搓得我的脸生疼,马上就要脱了皮,火辣辣的。
我丢掉手里的头发,攥起拳,照着他的头捣过去。居然打空了,只有软绵绵的头发。我又试了几下,还是只有头发。我觉得不大对劲了,伸手划拉了一下,也只捞了束密密麻麻的头发,我立马松手。果真这个人没有脑袋!
我已经见过不少的怪物了,可没有脑袋却还有着头发,而且力气如此惊人的,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难道,他的头发,是从脖子里或者肩膀上长出来的?那样的话,还能叫做头发吗?他的样子该是有多吓人?
没时间多想。
司机已经重新打动起车子,继续向下滑行。
我扭转身子,半坐在座位上,抬起左脚,用鞋尖朝着他的胸膛刺。他的身子踢上去,也只是刷刷的响。有些像秋天地里捆成一捆的麦子,蓬蓬松松的,还带点窸窸邃邃的动静。
他也丝毫不觉疼痛。相反,除拇指外的其它四指也开始不安分的试探着我的眉骨和眼窝。
这如果被剜伤,那还了得?!我不算太强烈的求生*此刻居然异常的泛滥起来,搅动得五脏六腑跟着发热,仿佛置身于燃得旺盛的锅炉内,又仿佛喝了度数不低的烈性酒,烧得心里*辣的,钻心疼。
我用上了力,几乎就是小说里常说的吃奶的力气。本身这股子算得上是爆发的力气自然坚持不了多久,何况是抹黑作战。我踹了好几脚,都踹不到要害。谁能告诉我,连脑袋都没有的家伙,哪里才是要害?脑袋也没有,当然也可能没有心脏,更没有那个可能有人帮我想到的不堪一击的命根子。我的意思是:万一,全都没有呢?
这个人的指肚儿像水泥地,不,应该说是像砂纸那样粗糙。别说是剜了,就是这么磨下去,用不了多久,我的脸肯定会血肉模糊!
我使劲晃动着身子,仍是挣脱不了。
陈伯扎纸人纸车的时候,没说会遇到这样的险情啊,早提前说一声,我肯定会让他再扎把砍刀,斧子或者重机枪之类的,既过瘾又安全。管他脑袋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一顿扫射,准保打成筛子。要是再能配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简直就是无敌了。开个外挂,还能是什么状态?也不见得比这个要拉风吧。
这不是拉风,是抽风。
可问题是,这纸扎车,究竟是要开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