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拿衣服去。”
“不用。”见顾眉生抱着被子又要起身,栾亦然只觉身体又是一阵燥热,无力地低喝,“顾眉生,你再给我露个背试试!”
顾眉生不动了。她好奇地盯着栾亦然的脸,忽然问,“咦,你最近怎么都不流鼻血了呢?”
栾亦然睨她一眼,“每次亲你都流鼻血,我后面日子还活不活了?”
晚餐是在客栈的露天花园里吃的。五菜一汤,全部来自唐胥的手艺。
栾亦然随顾眉生一起来的,毕竟是中途加入,他带来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顾钰墨和唐胥都是金融在读的学生,栾亦然这三个字,他们多是在各种金融报道或是新闻中读到,与他这样近距离地一起用餐,还真是托了顾眉生的福。
唐胥心中虽然好奇下午时栾亦然把顾眉生带去了何处,但他没有问。席间,他谈笑得体,偶尔问栾亦然几个专业问题。
“栾先生究竟是如何做到但凡投资皆不失手的?”
栾亦然浅酌着手中的酒,说,“在别人觉得还未到时候的瞬间,你已经据为己有。”
唐胥觉得这话有趣,“照栾先生的意思,投资者岂非与强盗无异?”
栾亦然看他一眼,“是谋算。”谋算人心,利用人性。
唐胥不说了。看得出来,他并不认同栾亦然的理论。
顾眉生低眉顺目,心平静和地吃着菜食。唐胥做出来的菜,味偏淡,食材好,味道上乘。
唐朦在一旁则轻轻对她抱怨,“难得出来玩,他们却在谈论这样无聊的话题。真是无趣。”
顾眉生浅笑看了眼身旁的栾亦然,对唐朦低声说,“他们这是假客套。初次见面的人除了无趣的话题还能聊什么?一餐饭很快的,你忍一忍。”
唐朦诧异地望着她,半天后,说,“我觉得我还是跟你保持些距离吧。”
顾眉生睨她一眼,眼中有极浅的疑问。
“顾钰墨常说你脑子太好使,我比较笨。让我离你远点,不然被你卖了我都不知道。”
顾眉生闻言,笑起来。看向顾钰墨的眼光有些讳莫如深。
发现了,她这个堂哥最近太闲了。闲的都有工夫在他的小女友面前议论自己了。
五个人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8:00过后了,客栈就坐落在河岸旁,灯火柔美。
院子里有其他的客人在拿着吉他弹唱,音准一般,吉他也不算弹得多么地美妙动听。
但气氛太好了,所以无人介意。
身旁,栾亦然问她,“想什么?”
顾眉生转头看向他,说,“在想,为什么这样的夜景依旧无法令我感到平静。”
栾亦然伸出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面,那个模样秀气的女大学生在专注地弹唱着一首朴素的老歌,她微显低哑撕裂的声音从灯火最亮处慢慢地渗进客栈的每个角落。
“怎么说清,怎能说清,这漫长迷茫的夏季……笑着眼里都是泪,谁在晚餐后老去,像迷雾里的我的心……”
顾眉生侧了头,倚在栾亦然的肩上,目光望着河面上虚华而不实的迷人灯火。
她轻轻开口,“告诉我一些你叔叔的事吧。”
栾亦然有些意外地低头看向她。
顾眉生望着河岸对面临窗而坐的男子,对栾亦然说,“他也来了这里。”
栾亦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栾倾待早已经看到了他们,他浅笑起来,端着茶杯,朝他们示意。
栾亦然收回目光,将女孩圈在自己的怀里,说,“我叔叔喜欢你母亲。三十年,从未变过。”
顾眉生看着对面的男人。原来如此。
那么,他时隔多年再回来,重新走入母亲张小曼的视线之中,是蓄意已久?
这位栾倾待的手中,又握了什么样的底牌呢?
他于她而言,是敌?是友?
那天晚上,栾亦然是抱着顾眉生回到客栈房间的。他刚刚将顾眉生安顿好,就听到套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栾倾待走进来,正好看到栾亦然关上了卧室的房门。他淡笑,对栾亦然说,“你比我睿智。”
栾亦然看的出来,二叔脸上的笑是带着一抹苦涩的。
他心中有多爱张小曼,别人不知,身为栾家人却不可能不知道。
栾亦然不着痕迹间岔开话题,“二叔,你怎么来了?”
栾倾待说,“顾鸿华派了人准备除掉我。”
“他要动手了?”栾亦然轻声道,“倒是比你预期的还要快。”
栾倾待看向他,“顾鸿华这个人,善掩藏,他知道了你是我的侄子,是不会同意你与他的女儿在一起的。”
“尤其,这个女孩还是张小曼的孩子。”
栾亦然望向对面的卧室房门,对栾倾待说,“二叔,我回荣城,就是为了她。我不会令眉生有任何机会从我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