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病人高血压脑出血面积太大……”
陈文轩被盖着白布单推出了急救室。
陈大庆一家人扑在陈文轩床上,号啕大哭。
…………
唉,这位倔强的老人大睁着一双永远也没法闭合的眼睛,就这么匆匆走了……
道台府的树叶黄了。
海州城内外的树叶也黄了。
萧瑟的凉风述说着秋天的来临。
两天后,陈文轩被安葬在城西新选的祖坟上。
在陈文轩下葬的那天傍晚,夏天出院也来为老人送行。
夏天跪倒在陈文轩坟头前,磕完头后,面对老人坟头,默默地说:“老伯,你安息吧!我一定会汲取这次的经验教训,替你守好你的道台府,替你捉住害死你的那些鬼怪!……”
丧事结束后,陈大庆马上向海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法庭起诉了苟长胜、马永成。
海州市法院十分重视此案。接案不到一周,就马上宣布开庭审判此案。
陈大庆的代理律师是海州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马国栋。被告苟长胜和马永成的律师是从省城请来的有名大律师郭亮。
在法庭辩论中,主审法官表示无奈地向陈大庆说:“陈老师,我也是海州人,日寇一九四二年的海州大屠杀,我祖上也有四口人死在日寇刺刀下,我和你对日寇有着同样的家仇国恨,对日本人住进道台府,我的心情感受和你是同样的。但是,个人的心情感受不能左右法律。只要马永成不办理房院买卖手续,在法律上证明道台府的产权属于他,他容许其它任何人居住多长时间,其它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陈大庆拍着桌上卖房契约书,发急地说:“我们有买卖约定啊!”
法官说:“在法律上,苟长胜和马永成并没有违反契约进行买卖啊!他是请日本朋友给他看守鬼宅啊!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党和国家支持广交世界朋友,日本人绝大多数人是咱们的朋友……把话又说回来,就是你们在契约上写了不准任何日本人入住道台府的具体条款,这种荒唐违反法律精神的契约条款,法律也是绝不支持的!”
陈大庆:“哪……哪……我爹就,就白死啦!”
法官无奈地摇头:“唉……老爹的离世,与对方没有任何直接的因果联系!法律爱莫能助。”
陈大庆:“哪……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日本人在杀光了我祖辈的我的道台府里昂首阔步地行走,斯无忌惮地屙屎撒尿?”
法律是无情的。陈大庆的诉讼被法庭以证据不足被当庭驳回。
陈大庆伤心失望极了。短短十几天,他就像苍老了十几年。
俗话说,福不双降,祸不单行。败诉还没上一周,这天,天,市法院民事审判厅给陈大庆送来一个传票。
送传票的法警小周向陈大庆说:“陈老师,你的房客夏天把你给告下了。”
陈大庆接过传票一看,惊得目瞪,原来是夏天控告陈大庆毁约。
陈大庆很生气。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不久前还在老爷子坟头前磕头作揖,信誓旦旦为老爷子报仇雪恨的朋友,今天却反而把我拉上了法庭的被告席!好啊,你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不好好值夜班看守房院,将我的道台府中院烧掉了整整三大间房子,我看你也受伤住院损失不小,所以没按咋俩的合同规定追究你作出赔偿,今天你却猪八戒倒打一耙,把我给告下了。我叫你在法庭上好好算一下,究竟是你烧掉我三大间房子赔偿得多?还是我卖房院没有和你商量赔偿得多?
海州市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大厅。
台上审判席上法官各归其位。
台下旁听席上坐不虚空。延河、许静、许虎等人夹坐其中。
夏天坐在原告席上。
原告律师和被告律师各就各位。
苟长胜、马永成、陈大庆三人坐在被告席上。
左藤、白灵、李娜及许多饮料厂职工也在静坐旁听。
法庭经过法庭调查、原告起诉、被告答辩、双方律师辩论、原被告自由辩论等程序,最后进入法庭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