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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太太你去哪儿?!”
“找太爷爷!!”云裳头也不回地吼道。
郁凌恒一看云裳这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吓得连忙紧追而去。
……
心殿。
二楼书房。
云裳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用力推开太爷爷的书房门,满腔疑问还没来得及质问出口,就被眼前的画面吓得什么火气都没了……
郁嵘似是摔倒了,正手扶着沙发靠巍颤颤地站起来。
“太爷爷!”
云裳一声惊呼,连忙冲进书房。
郁凌恒也吓了一跳,忙不迭地与云裳一左一后扶住太爷爷,脸色凝重。
太爷爷年岁已高,虽平时看起来精神抖擞健健康康,可到了这个年纪也绝对是经不起摔的。
“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郁嵘轻笑,反过来安慰他们,云淡风轻地说道。
“好好的怎么会跌倒?有没有摔着哪儿啊?”云裳蹙眉,眼底尽是担忧,上下打量着太爷爷,查看他可有受伤。
“没有,没摔着,我稳住了。”郁嵘摇头说道。
云裳不放心,“不行!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们来找我是为了送我去医院吗?”郁嵘似笑非笑地看着云裳。
“……”云裳一僵,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郁嵘用下巴点了点沙发,“扶我过去。”
小两口一左一右搀扶着太爷爷走向沙发,郁嵘坐下后,抬头看向有些气鼓鼓的云裳,“给我倒杯水。”
云裳在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后,心里的怨怼就腾升而起,所以太爷爷让她倒水,她不太乐意。
郁凌恒自然知道云裳心里有怨气,见状连忙要代劳,哪知刚要行动,却被郁嵘冷飕飕的一眼给瞪得不敢动弹。
太爷爷不许他帮忙,郁凌恒只好看向云裳。
一边是最敬爱的太爷爷,一边是最心爱的老婆,郁凌恒觉得无论自己站在哪一边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接收到郁凌恒饱含乞求的目光,云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又酸又苦又难受。
此时此刻,她是很生气太爷爷的所作所为的,但她又不忍郁凌恒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且在郁家生活的这半年里,太爷爷待她也不薄……
不管怎样,先把事情搞清楚才是首要的。
郁嵘好整以暇地看着云裳,云裳站在一动不动,把郁凌恒急得额头渗汗。
他真怕这一老一小闹崩了。
毕竟,他们虽然年龄悬殊大,可脾气却都同样犟得像头牛,万一闹起来他该帮谁啊?
帮老婆,他大逆不道!
帮太爷爷,他无情无义!
若谁都不帮……
那只会死的更掺!
反正不管他帮或是不帮或是帮谁,都是错!
到时可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郁凌恒紧张得屏住呼吸,默默祈祷郁太太别发飙……
气氛,紧绷而压抑。
云裳虽然生气,但理智还在,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她当然不会乱发脾气。
太爷爷要她去倒水,她明白个中意思,无非是带着点考验的意味,看她是不是遇事就不冷静的人。
云裳转身去倒水,心里默默腹诽,太爷爷真是她见过的最狡诈的老人,没有之一!
倒了水回来,她用双手捧着水杯递给太爷爷。
郁嵘却不接,只是看着她。
云裳,“太爷爷喝水。”
郁嵘满意,这才接过水杯。
喝了两口水,郁嵘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沙发,淡淡道:“坐吧!”
云裳依言坐下,郁凌恒则坐在郁太太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小两口均直勾勾地盯着气定神闲的太爷爷,都是一副恨不得立马知道所有真相的急切模样。
郁嵘喝了几口水,吊足了小两口的胃口,才缓缓抬起眼睑看着他们,说:“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全部都想知道!”
几乎是在郁嵘话音落下的同时,云裳就毫不客气地说道。
闻言,郁嵘莞尔一笑,“太爷爷可不是神仙,并非无所不知,所以只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部分而已。”
“可我觉得太爷爷您比神仙还厉害!”云裳板着俏脸,冷冷说道,言辞间有着淡淡的讥讽意味。
“这是褒呢还是贬呢?”郁嵘挑眉,并未因她的不敬而动怒,依旧笑得和蔼可亲。
云裳不说话。
她以为自己出言不逊会惹怒太爷爷,可太爷爷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让她倒有种自己小家子气的羞愧感。
“我就当你是褒吧!”郁嵘笑道,比往常更平易近人,一边把杯子搁在茶几上,一边好脾气地说道:“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今天全都告诉你们。”
其实云裳心里真的有很多很多疑问,但这一时半会儿她真不知道该从哪一个问起。
蹙眉想了一下,她理不清那一团乱的思绪,只能随便问了。
云裳,“太爷爷您早就知道我不是云家的孩子吧?!”
“以前只是怀疑,具体知道的时间跟你们知道的时候差不多。”郁嵘不急不缓地答道。
云裳,“云家和郁家并没有什么‘古老的婚约’,这只是太爷爷您瞎掰的对吧?!”
“嗯!”郁嵘点头。
“严谨尧跟我妈妈曾是恋人?而您早在二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们?”
“嗯!”
随着郁嵘的再次点头,云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来不及好好思考,最关键的疑问就冲口而出,“我是严谨尧的女儿?!”
自己的话音一落,她就紧张得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心,噗通噗通一阵狂跳……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希望“是”呢?还是希望“不是”呢?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郁嵘摇头,“不知道!我想这个问题只有你妈妈或者亲子鉴定才能给你准确答案!”
云裳的心,蓦地一沉。
这么关键的问题居然没有答案,太让人纠结了好么!
这个答案,可关乎着她该拿什么态度对严谨尧……
“既然太爷爷您并不能确定我是不是严谨尧的女儿,您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设计这一切?”云裳蹙眉疑惑。
这个问题太爷爷居然不知道,真是让她感到万分意外。
郁嵘笑了笑,然后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赌!”
“……”云裳噎住,无言以对。
哑了半晌,云裳微眯着泛着怒气的双眼冷冷嗤笑道:“太爷爷您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赢?”
“傻丫头,赌博哪有什么把握可言!”郁嵘轻笑一声,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既然没把握,您还敢押下嵘岚和整个郁家做赌注?”云裳不敢苟同,脸若寒冰。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赢,但也并非就一定会输!赌呢,赢的机会有一半,若不赌,就连一分都没有!”郁嵘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吐字,然后脸上的笑容隐退,目光锐利地盯着云裳,“你若是我,你是赌还是不赌?”
你若站在我的角度,在绝境之中,赌不赌?
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赌,将一生受人威胁。
他郁嵘一身傲骨,岂会甘心一生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