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逸阳见其全然不知,便神色一变,严肃道:“反噬乃鬼界本能之术,莫非你是鬼界窥伺者不成,到底身处哪个宗门?”
昊年逸哑然一阵,正经说道:“莫要胡言乱语,我怎会是鬼界之人。”
“让我用追魂术一探你体内之气!”
尘逸阳语罢,便右掌劲翻,一股漆黑的煞气瞬间卷入昊年逸的心脏。
昊年逸只觉浑身一震,躯体顿时僵硬如冰,心脏之处却怒火燃烧,仿佛连自己都不知道秘密,将要被一个鬼界之人看穿一样。
一盏茶的时间悄然过去。
昊年逸已无力抵抗,躺在乱地上,脸色苍白。
尘逸阳收回煞气,神色愈发严肃,声音低沉道:“原来如此。”
“你...对我施了什么诡术...”昊年逸只觉全身虚弱,四肢如同棉花一般无力,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微弱不堪。
“你体内即拥有人类的精气,同时藏着一股鬼界的煞气,双重精气竟诡异地浑然一体,奇妙啊,奇妙。”尘逸阳惊讶道。
“要杀便杀,少在这里鬼话连篇。”昊年逸冷冷道。
“哈哈,宝物没找到,竟然找到了你这大宝藏,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回去之后也好跟宗主交差了,”尘逸阳话说了一半,迟疑一会儿,冷笑道“此事不该禀报才对,毕竟这份机缘应是上天赐予我的,我方才已看透你过往的身世,你想不想知晓?”冷笑道。
此时,昊年逸微张着疲倦的双眼,眼神惊奇且深邃。
“身世?”
昊年逸缓缓闭上了双眼,似乎身处黑暗之中,又回想起自己的母亲,一位素未谋面却被自己克死的母亲,那是无数个夜晚中让其惊醒的噩梦,到后来甚至不敢再去想念,不愿和任何人提起。
他想放声大哭,心里虽有千万个疑问,终化为了无声。
忽然间,两行眼泪,就这么悄然无息地落了下来。
自从懂事开始,这十余年来,他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几乎绝望,委实痛心。如今面前这鬼徒之话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无论真伪,他都不轻易放过,曾经的希望仿佛又在心底里重新升起。
大地缄默,苍穹怜悯。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昊年逸强忍悲伤,一双眼紧紧盯着尘逸阳,张口缓缓道:“他们都说我克死了母亲,每当我想要聊起此事,他们都是秘而不宣,避而不言,所以我深信,母亲的死必有它因,只是现在的我,还没能力去调查真相。”
“你当然不知其中真相,昊君武,也就是你父亲,为了稳固自己在明翰国的地位,想要将皇室贵胄和天下门派镇压其下,那些年间不断扩充兵力,不知做了多少比我们鬼界更加心狠毒辣的事。那些连我们鬼帝都惧怕的浩浩荡荡数十万精兵,可以说是他毕生的心血,你母亲在他心中,又怎配与那精兵相比?何况你的出现,可是鬼帝在明翰国设的一个大局中,最重要的一步,虽然...”尘逸阳欲言又止。
“鬼帝设的大局?”昊年逸惊讶道。
这大局是否关系国家兴亡,是否牵连到昊家,又是否能顺着这个大局调查到自己母亲的死因?
这一切都让如今的昊年逸感到惆怅又期待。
“按道理说,你应该留在镇国将军府中才对,趁着年轻,好好拉拢军心,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人脉关系,日后也好接替昊君武那数十万精兵。如今倒好,居然屈身在这空有其表的金刚寺,着实浪费...”尘逸阳摇了摇头,接着道:“你若愿意跟我回到鬼界,归我堂下,我不但告诉你母亲的死因,还能让你变得更强,再过多几年我便帮你出谋划策,让你尽早掌控那些军权,如何?”尘逸阳眼中熠熠生辉,看着昊年逸像是看到无限宝藏一般。
“你勿要高估我了,我老爹就算把兵符拱手送给皇室,也不会交由我这个终日沉迷酒色的纨绔儿子,你想我入你血斧堂,不过也是觊觎我爹手中军权罢了,劝你趁早灭了这个想法吧,我就算死,也不会进入你那鬼界之门。”昊年逸喘气道。
“哈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届时,人界根本不会留你...”尘逸阳冷笑道。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凛然之音:
“恶鬼,可算找到你了!”
尘逸阳蓦地一惊,抬头朝那声响处望了一眼,冷笑道:“司徒段倚,你可真是死缠烂打。”
“小子,好好考虑,你既然不愿,我也不敢强求,总有一天你会为了加入我堂下,而跪着求我,哈哈...”
顿时,尘逸阳身躯一震,背部幻化成巨大的振翅,如同雄鹰一般,伴随着狂风腾飞而起,瞬间消失。
在那苍穹之顶,云层边际,那阵阵鹰啼,渐渐空旷。
昊年逸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痛楚和乏累,“呜!”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忽觉眼前漆黑一片,片刻不到,便晕了过去。
司徒段倚刚刚落地,抬头看了看尘逸阳蹑影追风般消失在苍穹之中,又低头扫了几眼躺在地上的萧镜堂和昊年逸,随即朝着天空大口骂道:“尘逸阳,你这孙子,日后你必死在我的剑下!”
“嚓!”
司徒段倚归剑入鞘,喘了几口气后,便左手扶一个,右臂肋下夹一个,骂咧咧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