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等!我承认我杀死了艾伦!我承认!我承认……”坎波拉姆夫人低下头,眼泪奔涌而出,“我恨那个孩子!我恨他!他夺走了我丈夫对我的注意力!他凭什么用他肮脏的血沾染我丈夫送给我的项链!凭什么把它握得那么紧,好像那应该是他的东西一样!凭什么!”
伊恩将认罪协议向坎波拉姆夫人推了推,只是冷然说:“请您签字,夫人。另外将你杀死艾伦的全部过程写下来。”
坎波拉姆夫人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痛哭,一边颤着手指写字。
伊恩起身,走到了审讯室外。他回拨了那个号码。
“你好,我是伊恩·康纳。”
“康纳探员,我们是来告诉你那枚钻石的检验结果……其实它不是钻石,只是一块普通的玻璃而已……淋浴间里的水流了一整晚,如果坎波拉姆夫人的钻石真的跌落在那里,也早就不知道流向下水道的何方了。”
伊恩愣了两秒,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关系,坎波拉姆夫人已经认罪。而且……她的包上有艾伦的血迹以及谋杀艾伦的匕首上有也有她与艾伦的血迹。这些已经足够了。另外,我需要你们帮忙调查坎波拉姆夫人所有的通信记录、邮件等等。我不想遗漏任何证据,在法庭上我们必须要赢。”
“没问题。”
伊恩已经知道那颗玻璃是谁故意扔在男子淋雨间里了。海利·拉塞尔这个混蛋。
他知道说服坎波拉姆夫人认罪的时候一定会需要那颗丢失的钻石。但钻石被找到的几率几乎不存在。在没有钻石的情况下,伊恩如果对坎波拉姆夫人说找到钻石的话,控方律师就会以调查此案的探员诱使坎波拉姆夫人认罪而让认罪无效了。
但如果伊恩在说服坎波拉姆夫人认罪前,自己也不确定那个证物是真是假,那就另当别论了。
海利的心思,比伊恩想象的要缜密。甚至于连他这个搭档都被他计算进去了。
伊恩走到海利所在的审讯室的观察间里,此时的海利正淡定地撑着脑袋,笑着看向坎波拉姆先生。
“你知道现在警方已经将你苦心隐藏的蔷薇墓穴翻了个底朝天吗?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十二具骸骨了。当然半数以上都已经超过了追诉期,估计是你的父亲、你的祖父或者你祖父的祖父留给你的‘遗产’吧?不过其中有两具骸骨还很新鲜,初步推断埋入蔷薇墓园的时间应该是二十到二十五年之前。经过DNA比对,我想应该和那段时间失踪的年轻人相符吧?”
“虽然那里是坎波拉姆家的所属地,但不代表我就一定知道废墟之下埋着尸体。”坎波拉姆先生明显比他的妻子要老练沉稳许多。
“如果是那样,我感到很遗憾。因为我刚想说你挑选猎物的品味很不错。我看了那些失踪少年的旧照片,他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和我小的时候是一个风格的。”海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拉塞尔探员,如果你再继续说下去,我会控告你诽谤。并且,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开口说一个字!”坎波拉姆先生十分坚定地说。
海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其实我也不希望那个凶手是你。不过我们的探员在你办公室上锁的抽屉里,发现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比如说二十年前旧款的纽扣和鞋带,哦!对了!还有安妮的戒指!她的家人已经认出来了,她的朋友也表示她一直戴着那枚戒指从没有摘下来过。那是一枚在网上订制的戒指,她为自己亲自设计出来第一无二的戒指,为什么会在你的‘收藏品’里?”
坎波拉姆先生睁大了眼睛看着海利放到他面前的照片。
“哦,对了,捆绑安妮的绳子上面,找到了其他人的皮屑。经过DNA对比,它们符合二十多年前失踪的两个年轻人,应该也符合蔷薇墓园里的某两具尸体吧。这段麻绳用了那么久你还舍不得丢弃。是因为太顺手了?还是因为很有纪念意义?”
坎波拉姆先生继续沉默。
“我们的侧写师也来了。他们看了墓园里的遗骸,再看一看安妮的尸体,他们认为杀死安妮的凶手是低调的、优雅的、自信的,所以他能够在割开安妮的咽喉之后继续坐在她的面前,放着音乐欣赏安妮的挣扎与惶恐。可是坎波拉姆先生你呢?你喜欢搜集年轻人的纽扣、鞋带、戒指,没准儿还有糖果什么的。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物癖。这样的人在侧写师的字典里通常象征着懦弱无能。因为如果真的自信的话,你会直接出手,就像杀死安妮那样,但是你不敢。你只会躲在阴暗无人的角落里,摸摸纽扣吻一吻鞋带舔一舔戒指什么的。杀人?算了吧!杀人对于整个坎波拉姆家族来说是一种艺术!流血的艺术!高贵而优雅!所有人都是坎波拉姆家的子民!羔羊而已!割开他们的咽喉是其实是在实现他们的价值!是在展示坎波拉姆家族的慈悲!而你根本就没有掌握这门艺术!因为你只是个胆小鬼,恶心的恋物癖!就算让你拿起猎刀,你也不敢割开安妮的咽喉!你的爱好太低俗了!比起拿起猎刀你更喜欢安妮已经冷却的尸体,对吧?因为你不用再担心她嘲笑你的年纪!不用担心她觉得你远不如你的儿子帅气!不用担心她会反抗!因为她已经是尸体了所以就能任由你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