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髯老汉说:“原来是游方和尚。师傅们,治病救命要紧,吃喝后该干活了啊!”
玄朗噘着嘴说:“施主,咱们捐了那么多金银,你们却给我们吃酸馊了的残汤剩馍,太小气了!”
“你们怎么给师傅们吃酸馊的东西呢?”长髯老汉假装生气地质问熟地黄说,“地黄,你们是怎么搞的?”
熟地黄忙说:“师傅,天热,这是免不了的。过了秋风天气凉爽了,一切自然就正常了。”
“不要紧的,出家人食不择精,只要填满肚皮就行。”鉴真向长髯老汉施礼问,“敢问施主如何称呼?此药王镇众生所得何病?”
熟地黄忙说:“老和尚,你听清了:因你们捐了金银,所以我师傅他老人家亲自前来给你们按派差事。刚才和你徒弟说话的这位老神仙,就是药王镇有名的活神仙神医,我熟地黄的恩师甘国老是也!这镇上瘟疫横行,我师傅自有神方药到病除。治病诊脉处方,那是我师傅神医的工作,你们不必板门弄斧。你那两个小徒弟呢?他俩一个去后院铡药,一个去煎药。这个大和尚去后院学炒药,这个木头和尚去踩碾槽。你老和尚你嘛,就到后院去推磨粉药。救病如救火,老和尚快动身吧。药铺里的饭可不能白吃,总要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啊!听你徒弟刚才吹牛说,你会拿钱买得鬼踩碾。我们怕你眼睛看不见碾槽,把药弄到槽外糟蹋了,就让你干安全活,去表演拿钱买得鬼推磨......你就表演表演,叫我们开开眼界吧!如果表演得不错,我师傅还会考虑收你为徒弟,把你留下来专门让鬼来推磨粉药!”
熟地黄说着,揶揄地耸耸肩笑了。
玄朗火了,青了脸,朝熟地黄说:“熟地黄,我看你是个生地黄!你咋没长眼看看,我师傅不但眼睛看不着东西,并且长期奔波营养不良,造成年老体弱,连路都走不稳,要靠拐杖行路,怎能象蒙了眼的驴一样在磨道里给你们推磨呢?你们这些人作为慈悲救人的医家,怎么连一点敬老爱幼的慈悲之心都没有?”
熟地黄先是一惊,但一看玄朗满身疙疙瘩瘩的腱子肉,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游方大和尚的对手,就装作委屈的样子说:“大和尚,你讲理不?难道你叫我们天下第一堂白白养活一个吃白食的瞎眼和尚不可?你们是把治病卖药的药铺当成慈善救济院啦?”
玄朗说:“我们捐了那么多的金银,你们就不容我师傅吃顿你们的馊馍,睡块你们的土炕吗?我们师兄弟四人为你们义务打工,就养不活我师傅一个人吗?”
熟地黄说:“大师傅,这话你就说得太差了!你们捐的那些钱,是你们捐给镇内外病人的,你们义务打工,也是为镇内外病人出力的......天下第一堂为你们提供住宿等等,已是仁至义尽了,你们怎么反象狗一样咬起我们了?”
“胡说!”玄朗说,“既然你们把众人捐的钱款用在治病救人上了,为啥还要向病人收钱?就那么一碗汤药一粒药丸,能值二十贯钱吗?”
“不不不收钱,用什么去采购药材?”长髯老汉甘国老气得结巴着说,“来我这儿的,就是一只猫,也要去捉老鼠。你这老和尚必须去推磨!一只瞎驴都能推磨,你个堂堂正正的人,怎么不能去推磨呢!不推磨,就滚!”
甘国老一甩长袖,愤愤地走了。
鉴真忙向熟地黄说:“施主千万别生气,老衲这就动身给你们推磨去!”
“你看,师傅就是师傅,通情达理有教养......”熟地黄瞪了玄朗一眼,出门匆匆走了,“快出工,别再磨蹭了......”
鉴真师徒三人正要动声出门,普照和思托就匆匆进屋。
思托进门一看屋里再没有其它人,就向鉴真说:“师傅,我和四师弟刚从街上回来,诊查了好几个病人,病状小异却大同......我敢断定,这么多的病人都不是什么瘟疫,上吐下泄、脉律洪急......绝对是大面积中毒......据病人及家属所述综合分析,八成是有人在水井中投毒,大家喝了井水中毒所至......”
普照说:“师傅,你放心吧。我已请蜂姐姐去详细勘察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就会水落石出的!我敢肯定,是这些金钱妖魔控制了灵魂的人妖故意投毒,自己的毒只有他们自己解得了,别人没法解,他们是专门卖解药弄钱的!”
鉴真长叹一声说:“所以圣人形容金钱主宰一切的社会时说:泥瓦匠长盼望人们的房子都崩塌,裁缝长盼望人们的衣裤都破损,阴阳师长盼望每天都死人,医生长盼望人们每天都生病,法师长盼望人间每天妖魔鬼怪横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