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处境,恐怕比以前艰难,王太后一向不喜欢皇上过于宠爱她,许婉仪和石常在那边还没解决,皇后那边又得了颖贵嫔这个助力。
思及此,言瑶佳心里升起无尽的疲惫感,他现在应该正搂着颖贵嫔,享受着温柔乡吧。
言瑶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
言瑶佳这段日子要抄写佛经,大部分时候都呆在悠然居,每日里除了逗弄二皇子,就是打盹养神。
皇上每隔两日来一次看二皇子,或与言瑶佳谈论琴画。
言瑶佳偶尔弹奏一曲《凤求凰》或《良宵引》,二皇子在旁边,睁着圆溜溜的黑眸,认真的听,估计也听不懂。
那两个厨娘沉得住气,这些时日做的饭食都中规中矩,并未犯什么错误。
倒是花锦有些急躁,说她们怎么还不动手。
季泠儿劝了她两次,她才安稳下来,若是让她们看出端倪,岂非坏了大事?
宫妃们见言瑶佳被太后训诫抄佛经,私下里嘲讽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亦不少。
方德仪在行宫住的地方叫湘竹林苑,周围种满了翠竹,风过竹叶清脆悦耳,景致极好。
方德仪就让自己的宫女木灵做了些竹叶青茶,分了五份,自己留了一份,皇上、太后、皇后处各送了一份,剩下一份方德仪装好,又让人做了荷花酥,她带去给了言瑶佳。
算着言瑶佳差不多从悠然居抄完佛经回来的时间,方德仪溜达到了沁心水榭。
沁心水榭的凉亭里摆着一桌精致点心,四碟鲜嫩的水果,一壶碧螺春,还配了一盘切碎了的蜜饯。
言瑶佳坐在凉亭里看着湖面吃点心,见方德仪过来,起身迎了过去:“方德仪妹妹怎么过来了?”
方德仪笑着将手中装着竹叶青茶的盒子递给言瑶佳,笑吟吟道:“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嫔妾住的地方,竹子长得甚好,年幼时随着外祖母学过制茶,特意做了些竹叶青茶,一点心意罢了,送给贵妃娘娘尝尝。”
言瑶佳打量着手中的紫檀木雕花木盒子,笑着说:“谢谢方德仪妹妹费心了。”
方德仪笑拉着言瑶佳坐下道:“贵妃娘娘说笑了,这点小玩意儿算不了什么。”
言瑶佳打开盒子闻了闻这竹叶青茶散发的幽香,赞道:“味道极好,本宫很喜欢,南夏,去泡一些来,本宫与德仪妹妹品尝一下。”
南夏应了声“是”,捧着紫檀木盒子往后院去了。
言瑶佳捡了块方德仪带来的荷花酥吃着,并不甜腻:“方德仪今儿怎么想起来给本宫送茶,可是有话要说?”
方德仪目光落在荷花酥上,迟疑片刻道:“贵妃娘娘,嫔妾怀疑许婉仪像是有了身孕。”
言瑶佳愣了半晌,慢慢嚼着荷花酥。
“你怎么发现的?”
方德仪犹豫片刻,道:“贵妃娘娘是知道的,嫔妾与许婉仪之间恩怨许久,嫔妾自然对许婉仪多加注意,这次来行宫,嫔妾与许婉仪的住处相邻,肯定更加注意,没想到还真发现了点蹊跷。”
“说说看。”
南夏也端着沏好的竹叶青茶回来了,将杯盏奉给言瑶佳和方德仪:“娘娘,喝茶。”
方德仪抿了一口茶水润嗓,继续道:“许婉仪近日用膳时总是胃口不加,常常是什么样送进来就原样端出去,每日份例的鲜果都挑着酸爽的要,就连请平安脉的太医也都挡了。”
言瑶佳静静听着,也觉得蹊跷,许婉仪的症状确实不同寻常:“本宫记得许婉仪这个月还没来葵水吧。”
“是啊,之前两个月许婉仪都在禁足,这个月才解了。”方德仪蹙了蹙眉:“如此算来,如今已经三个月了,多半是有了。”
言瑶佳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敲击着扶手:“许婉仪和张贵嫔不愧是一路人,就连有身孕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咱们且当还不知道,小心避着许婉仪点,看看她要打什么算盘。”
方德仪立即明白了言瑶佳的意思:“贵妃娘娘放心,嫔妾会提防着许婉仪。”
方德仪刚告辞离去,就见韩木来传信,说是皇上要来沁心水榭用晚膳,让言瑶佳准备一番。
言瑶佳换了一身天水碧色绣银线百合纹云缎裙,梳着高髻,簪上几朵淡粉色的芙蓉花,戴上珍珠耳环,衬着她肌肤胜雪,美艳不可方物。
南夏拿起梳妆台上的鎏金步摇,插入言瑶佳鬓间。
言瑶佳道:“取了吧,夏日里戴金银有些俗气,就簪花吧。”
言瑶佳刚染了蔻丹,指甲莹白似玉,红唇娇嫩欲滴,仿佛涂了一层云霞般,格外诱人。
南夏笑着帮言瑶佳整理道:“这样也挺好,娘娘本就倾国倾城,何必庸俗点缀。”
言瑶佳穿戴整齐候在水榭外,望向不远处的皇帝,迈着莲步款款朝皇帝而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皇上扶起言瑶佳,细细打量她,笑道:“娢娢莫不是仙子临凡?”
言瑶佳羞赧低下头:“皇上取笑臣妾了,哪里有那么夸张!”
皇上握住言瑶佳的手:“朕瞧着你最近脸色好了许多。”
言瑶佳俏脸微红,跟着皇上进了内殿,水榭通风极好,熏了兰草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情舒畅。
“皇上尝尝这茶,夏日里喝着清爽。”言瑶佳把茶杯放在皇上面前。
皇帝浅啜一口,称赞道:“朕尝着是不错,是竹叶青茶?蛮清爽的,娢娢不是喜欢和碧螺春,怎么变了口味。”
言瑶佳抿嘴笑道:“那就要夸夸方德仪了,方德仪手巧,自己制了些竹叶青茶送了臣妾,臣妾今日喝了觉得耳目一新,想着皇上定会喜欢,就泡了给皇上喝,可臣妾听说方德仪也给您送了,皇上没喝到吗?”
皇上看了王德福一眼,王德福解释道:“皇上您下午不是在看军报,咱家就没打扰您,想等皇上忙完再说。”
皇帝点头,捏捏言瑶佳的鼻尖:“味道确实比不比宫里御用的茶差,味道清淡适宜,没想到方德仪还有此雅致。朕记得年初苏州制了几盒上好的天工巧,取两盒送去湘竹林苑,还有新制的两匹提花云锦,都一并送过去。”
“是,皇上。”王德福领命而去。
待言瑶佳和皇帝用了晚膳,言瑶佳便亲自服侍皇帝宽衣歇息。
言瑶佳抬手褪去了皇帝的外袍,只余一件玄黄色寝衣松垮的系在腰上,露出大片结实胸膛。
“皇上,您先沐浴?”言瑶佳柔声问,双颊绯红,美眸盈满秋波。
“好。”皇帝含笑点头。
言瑶佳伺候皇上宽衣,皇帝站着任由言瑶佳动作,直到言瑶佳退下寝衣,皇上忽然弯腰抱起言瑶佳,走到屏风后的浴池前,跳入温热的池水中。
言瑶佳趴在浴池边缘,看着池水中俊朗的男人。
“皇上……”言瑶佳搂住皇上脖颈,吻上他的唇。
夜渐深沉,自有无边春色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