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换做是以前,碰到这么一伙鬼子,我们还要打完一枪,最多两枪,就要马上跑路,哪像现在,这么一下下,就放倒了他们一大片。”另一个浓眉大眼的朝鲜族汉字也开怀大笑了起来,同时将一个装满子弹的单盘插入枪身。
这个张少帅还真是够意思,一下子就给我们弄来这么多精良的武器,回想起我们以前,只有一些缴获的三八大盖和老式步枪,鬼子的大部队以来我们就要漫山遍野地躲躲藏藏,哪能像现在一样,这么痛快地揍他狗日的!”
一个刀条子脸,豹环大眼的朝鲜人一边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用手重重地按住扳机,拼命地向日军倾泻着一梭又一梭夺命的子弹。
汹涌的火力,雨点般落下的子弹,仿佛死神大爷手中收割人命的镰刀,将不少日军打得血肉横飞,抱头鼠窜。
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抗日分子”的火力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强悍?”看着接连像被割到的麦子般倒下的士兵和密林深处构成的一道道猛烈而密集的交叉火力,日军中尉心头大骇,事情,明显已经违背了常理。
抵抗组织依托山高林密,依仗自己熟悉地形,时常化整为零,对小股日军分队进行,袭扰,埋伏,甚至在林子深处和草丛中设立陷阱消耗些许日军的有生力量,迟滞日军的进军速度和效率,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抵抗组织遭到日军的重重封锁,武器弹药,甚至粮食药品都极其缺乏,其中连轻机枪都少之又少,所以虽然人生地不熟的日军在密林深处讨不到什么便宜,但付出的伤亡也不是特别大,因为缺少重武器和自动武器的抵抗组织即使占据着地利和人数的优势,也很难将装备精良的小股日军吃掉。
可这次,朝鲜人的火力却十分的猛烈,似乎有着数量惊人的自动武器。
掷弹筒部队!给我上!”气急败坏的日军中尉目眦尽裂,锋利的军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凄厉而尖锐。
十多个日军立即抬着50mm口径的便携式迫击炮走了出来,每个人之间间隔一臂距离一字排开,然后装填弹药,发射!
咻咻咻!几声刺破空气的尖啸声响起,一颗颗炮弹咆哮着破膛而出,带着主人歇斯底里的疯狂,狠狠地向目标冲去。
一道道优雅的弧线在半空中出现,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
山石飞溅,尘土四溢,强大的起浪和冲击波更是把高达十多米大树连根拔起。
一阵阵血雾冒起,一条条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密林深处的几挺机枪历时哑了下去。
该死的!鬼子使用了掷弹筒!”年轻英俊的朝鲜战士恨声骂道,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与仇恨,当即提起机枪转移阵地。
其余*纵着轻机枪的朝鲜族战士也纷纷立起身子,向不同地方向奔去。
他们知道,阴险狡诈的日军已经锁定了他们藏身的大致位置,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迟早会像那些倒霉的战友一样,被鬼子的迫击炮弹轰成碎片!
忽然,几缕凛冽的寒风掠过,脸上刚流露出一抹得意神色的日军中尉又微微地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隐约看到茂密的草丛间有似乎一个人影快速地上窜下跳,动如猎豹,狡若灵兔,仿佛白驹过隙,闪电临空。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那是德国毛瑟手枪点射的声音。
先前还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掷弹筒手立即像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干一样,睁大着空洞的眼睛,不甘心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眉心处,太阳穴上,都无一例外地多了一个带血的窟窿,鲜血正“泊泊泊”地直流。
一个身形略显瘦小,身着大佐军官制服的中年人神采奕奕地骑在一匹枣红色的东洋马上,双双手拿着一副军用双筒望远镜,饶有兴趣地观望着密林深处。
听着树林里传来的急促剧烈的枪声和人中枪之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抹惬意的微笑浮现在他白皙洁净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眼睛透过金边眼镜的镜片散发出一种很辣的,得意的光芒,就像一头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逮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的食肉动物。
一把军刀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稳稳地悬挂在他的腰间,象征着他身份的深红色刀穗随风轻轻飘动着。
该死的抗日分子,我终于逮到你们了。”看着那配备了森冷刺刀的三八步枪和那一挺挺黑黝黝的轻重机枪,他不由得惬意地笑了。
这个人,就是驻扎在新义州的第十九师团的参谋长藤田进。
那天晚上的袭击事件发生后,他奉命带领一个联队的兵力去追剿“卑鄙”的抗日分子,一开始,他以为凭借精良的装备和皇军优秀的战斗素质,能很快地将对方拿下,所以,他十分的踌躇满志。
但是没想到,非但人没追到,还白白死了三百多名帝国的勇士,就连田中师团长的独子也惨遭毒手。
事后,悲愤至极的田中师团长老泪纵横,狠狠地抽了他几个耳光,还下令他切腹自尽。
一心想往上爬的藤田进当然不会像那些脑子被洗得秀逗了的士兵一样,激情澎湃地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肚子,相反,他向师团长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然后作出保证,下次一定戴罪立功。
这一次,他连掷弹筒部队都带上了,他相信,凭借人数优势和强大的火力,定能将那些可恶的“抗日分子”杀个片甲不留。
这样一来,自己就戴罪立功了,以后表现再好一点,再立一些战功,把军刀的刀穗换成金黄色,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作阁下。”就在他在憧憬着未来仕途的一帆风顺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日军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写在脸上的,是难以掩饰的紧张与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