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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道长本就因为扑了空,一张脸黑的厉害,闻言沉声道:“帝老爷不相信我们几人吗?”
“当然相信。”常景棣尽量压住情绪,道:“我的意思,那些邪道狡猾至极,会不会是他们诡计。”
“专门将我们全部引到这儿来,沄溪镇就没人看守了!”
真武道长冷哼一声,道:“我们师侄仔细查过,在沄溪镇几日并非游手好闲。”
“那些邪道最后消失的方向,的确是往孤叶城来了,而且我们山门曾互通信号,也曾说孤叶城最近来了很多陌生道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我们的推断没错,帝老爷若是不信,现在就可离开!”
常景棣蹙着眉,听到这话十分不快。
但他能分清轻重缓急,是他们有求于真武道长几人在前。
且这几日,真武道长他们完全没有休息,一直在奔波,他自然不可能为这点小事撕破脸。
常景棣调整好心态,道:“我们紧着赶到孤叶城,却完全扑空,是不是说明邪道也有准备?”
真武道长压下心中烦闷,闻言稍微想了想,道:“邪道并非全无本事,孤叶城肯定有他们的人。”
“等咱们山门的人汇合后,弄清楚再商议吧。”
“也好。”常景棣长舒一口气,道:“几位道长也累了,不如你们先在客栈休息。”
“我再和大寒谷雨出去转转。”
“好。”真武道长也没推辞,只道:“帝老爷,既然孤叶城有邪道,你们行事要多加小心,千万别暴露身份。”
刚出客栈,谷雨就寒着脸,冷笑道:“这道士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尊重他,那是给他脸了。”
“竟然还敢在你跟前摆谱,哼,按我说……”
话没说完,大寒赶紧打断,道:“谷雨,你别胡说八道,真武道长就是性子着急了些。”
“但他没有坏心眼,所说所做也是为了我们,你别说这些话,跟挑拨离间一样!”
谷雨又哼哼两声,非但没收敛,反而讥诮道:“那道士就是蹬鼻子上脸,咱们爷可是赫赫有名的镇北王!”
“连毛没长齐的新帝,看到爷也要给七分面子,他倒是厉害……”www.
话没说完,谷雨对上了常景棣那双冷眸。
本就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恍如古井无波。
可偏是这双眼,恍如能看透一切!
谷雨再大的胆子,也不得不先收敛:“我……”
等谷雨彻底停住话锋后,常景棣冷声道:“谷雨,这些日子,我和夫人念在寒露的份上,对你多加忍让。”
“大寒和府上众人也体谅你心情不好,从不跟你计较,但现在你显然做的太过了。”
谷雨抿了抿嘴,小声道:“我被仇恨冲昏头脑,以后不会了。”
“但愿如此。”常景棣意味深长看着他,眼底总算出现了些许情绪。
不过这一次,谷雨看不懂。
常景棣收回视线,警告道:“最后一次,谷雨,仇恨冲昏脑子也有清醒的时候。”
“若有下次,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
谷雨耷拉着耳朵,应了一声。
“既然知道,就别碍我的眼。”常景棣眯着眼,道:“分头行动,孤叶城这么大,难保有刚才没看到的地方。”
谷雨巴望不得单独行动,低垂着眼眸,赶紧应声离开。
大寒总觉得怪怪的,盯着谷雨消失在人群中,小声道:“爷,谷雨这小子明显不对劲啊!”
“他说话完全没了尊卑,语气冲的厉害,且比以前好战,动不动就挑唆。”
“说是因为寒露,也的确有寒露的原因,可,还是怪怪的,不像是对魔物的仇恨,更像是……”
“更像是对我的仇恨,对吗?”常景棣盯着谷雨消失的方向,补充大寒没说完的话,沉声道:
“他像是被人附身了一样,可我查探过,他周身并没有邪祟的痕迹,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大寒犹豫着,道:“且他是从后面追过来的,说是夫人允许,只怕没那么简单。”
常景棣意味深长道:“你也发现了,哼,这谷雨啊,多半是和魔物勾结了!”
“我们几人赶到孤叶城,却一无所获,或许就跟他有关!”
大寒瞳孔猛缩,震惊道:“不可能吧,他虽然反常,但他明知您有重羽扇,又是千年前的魂魄。”
“既知晓您能感知魔物,岂敢自掘坟墓?!”
“被仇恨冲昏头脑。”常景棣反复咀嚼这几个字,道:“只怕从废矿中离开,他就不再是单纯的谷雨了。”
“既然能跟随出来,自然有我们想不到的手段,走,跟上去瞧瞧!”
大寒明白常景棣的意思,心里却还保留着希望。
毕竟,他和谷雨惊蛰,是一同训练长大,比兄弟还要亲密。
惊蛰跟随双喜,保护熙然郡主余小姐她们回上城,双喜即将生产,这一走指不定就再也看不到了。
大寒身边除了常景棣,就剩下谷雨这个兄弟。
常景棣看出大寒的心思,叹道:“良言难劝犟死鬼,他上赶着送死,我们拦不住。”
“属下明白。”大寒顿了顿,小声道:“只是觉得不值得,寒露的死谁都不想看到。”
“他悲伤难过后,应该把这份恨意算在魔物头上,不该糊里糊涂,憎恨您和夫人!”
常景棣没再说什么,只跟着谷雨消失的方向而去。
同时,二秃子带着云晚意的信件,已经抵达了孤叶城。
它算是外来鸟,长得也磕碜,孤叶城内的鸟群避之不及。
费了好大的功夫,它才艰难打听到常景棣所在的位置。
此时,常景棣正和大寒躲在暗处,亲眼看到谷雨鬼鬼祟祟,消失在城墙附近。
“人呢?”大寒疑惑间,想出去看看:“明明就在这,怎么忽然不见了?”
常景棣一把拦住他,沉声道:“是障眼法,你就算出去,也不可能找到他的!”
大寒心都凉了:“所以,他当真背叛了我们!”
常景棣闷声不语,对于谷雨的背叛,饶是他早就料到,却还是觉得心寒。
“爷,现在该怎么办?”大寒看出他心情不好,却也不硬着头皮问道:“您应该能破那障眼法吧?”
常景棣正要说话,头顶的树上,传来二秃子的粗噶的叫声。
常景棣跟着云晚意见过二秃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抬眸问道:“是晚意叫你来的?”
“哇哇。”二秃子叫了几声,飞到常景棣肩头,松开抓着信的爪子。
常景棣捡起书信,问二秃子道:“我听不懂你的话,你能听懂我说什么,一声是肯定,两声否定,懂吗?”
二秃子又哇了一声。
“她还好吗?”常景棣展开信的同时,问道:“白云镇可还安全?”
“哇。”二秃子顿了顿,又连声道:“哇哇哇!”
常景棣已经看到了信,信很简单,一笔带过沄溪镇种种,简单却又易懂。
大寒不明所以,凑到跟前问道:“这一声是肯定,三声是什么,这鸟儿好像连叫了三声!”
“不知道。”常景棣合上信,道:“夫人来信,她已经到沄溪镇了,且沄溪镇不止有邪道。”
“魔物和妖物勾结,妖也出现在了沄溪镇!”
大寒听的一愣一愣,旋即回过神,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要回去吗?”
常景棣将信递给他,道:“去沄溪镇,夫人一个人我不放心。”
“啊?”大寒不敢擅自打开信件,犹豫道:“咱们才刚到孤叶城,且看真武道长几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