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诧异的看了钱串儿一眼然后就往对面走。
就钱串儿的这句话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钱串儿所说的是,他住的那个房间,对,是房间,而不是房子被扔进了一颗手榴弹而沈木根却没有事。
这里的原因在于,商震和他的传令兵是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的两个不同的房间,商震睡里间钱串儿睡外间,而两个房间都有窗户。
现在商震就是不用看都知道,那颗手榴弹肯定是从原本自己所住房间的窗户外塞进去的。
自己的房间和沈木根所住的外间中间有门有间壁墙,他记得那间壁墙是跑的单砖,而外间那铺炕自然是挨着间壁墙的,所以那手榴弹也好手雷也罢爆炸所产生的破片却是被那间壁墙给挡住了。
沈木根既然没事,人家扔的那颗手榴弹那可不就是奔自己去的吗?
这多亏今晚上自己是和媳妇上对面的破房子去住了,否则的话,自己岂不是和媳妇成了同命鸳鸯?而且,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商震往前走了,前面的人自然是往两边闪,火光之下都熟悉的面容一一在他眼前闪过,一看他没事他们眼中就都露出欣喜来!
商震现在是营长了,怎么手底下也好几百号人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那些关切的目光他忽然就有了一种眼睛湿润的感觉。
商震走到房门口,沈木根就在门旁捂着脑袋站着呢。
“伤的咋样?”商震关切的问。
“没事,就是手榴弹响炸掉了几块砖来,有一块砖砸脑袋上了。”沈木根连忙回答。
商震点了下头又往里面走,可是就在他前脚踏进门坎之际忽然回头先看了沈木根一眼,然后又扫视了一下正在注视着他的众人道:“你的运气不错,仅次于我。”
然后他一扭头就进屋了。
屋子里也有人,程鹏刘克强两连在,另外一个则是楚天,那屋子里仿佛还有着没有落下的尘灰,有点呛人。
可这时屋子外面忽然“哄”的一声就热闹了起来,然后便有大笑声传来,那声音很大很响,因为是很多人笑,上百人的笑!
那是外面的人才想明白了商震刚才所说的话的意思,原来他们一向以为不咋说话的营长竟然也有如此幽默达观的一面!
有敌人,尽管不知道那个敌人在哪里,有敌人往营长住的房间里扔了一颗手榴弹。
可是并没有咋着他们的营长,也没有炸死人,谁都没死那可不是运气都不错吗?
那颗手榴弹也只是把当传令兵的沈木根的脑袋上给“炸”了点血出来,不过和毫发无伤的商震比起来,沈木根确实是运气差了点儿,当然,也是仅次于。
士兵们并不知道今晚商震根本没有在那个原本的房子里住着的,商震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媳妇来的事到处宣扬?要知道自己媳妇现在就不是鲁南游击队的政委了,可那也是八路军的人哪!
而也正因为他是喝酒喝到了大半夜乘黑又换了房子这才让他逃过一劫吧。
火光之下,商震看着自己一共也没有住过几宿的那铺炕,那炕已经塌了屋子里一股平时炕洞子里面才会有的生烟子味,很明显那颗手榴弹正扔到了炕上。
“应当是有奸细吧,否则谁能扔的这么准?”看到商震,程鹏说了一句大家都能想到的话。
商震没吭声,那俩人也没吭声,现在所知道的线索太有限,也实在分析不出个啥来。
这时他们便听到外面有人说“仇连长来了”。
已是蹲到那坍塌了的炕旁的商震站起来回身时,仇波就进来了。
“村子外面已经被咱们的人围住了,可哨兵也没有发现有人出去。
再说就是有也不大可能发现,能出村的地方太多了。”仇波说道。
这里也只能算是商震他们的临时驻地,他们这不是送粮回来了嘛。
因为他们这回功劳很大,师参谋长李想却是把原本驻扎在这里的一个营给“撵”走了。
至于那个营上哪住去了商震也没问,不过大概率是哪个村子又倒霉了,不过这种事真就不是商震所能左右得了的,所以他也只能装不知道了。
商震听仇波这么说不由得摇了摇头,想调查那也得是天亮的事了。
只是他正寻思着呢,忽然神色就变了,而屋子里其他人脸色也变了。
“不好!师部!”商震叫道然后就往屋外跑。
因为这个时候,商震听到了师部方向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和枪声!
不会,师部也同样被人家扔了手榴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