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能理解,你的失态却见证了你的真诚!”
韩大路望着李娜水灵灵的眼睛,深情地说:“我的好娜娜,谢谢你的理解,幸好我还有你!”
“什么话,你不仅有我,还有父母哥嫂,有侄子、外甥,有许多好同事,还有我们的未来!”
“娜娜,没你说的对,为了我的亲人,为了火车安全,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应该坚强起来。”
“是的,你不但要坚强起来,而且还要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死去的俩位师傅。
现在,我带你去祭奠俩位师傅,提包里是为他们准备的祭品。”
“娜娜,师傅的坟墓在那里?”
“不远,你跟我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八道台公社距离八道台车站三华里。
韩大路把行李跨在肩上,把祭品紧紧地抱在胸前,紧跟李娜的脚步前行。
走着、走着,这个男子汉的眼里又流出了泪水。
他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紧嘴唇,任凭泪水肆虐。
终于到了,两座崭新肃穆的坟茔面对铁路静默无言。
田富国,男,黑龙江人,生于1930年5月3日,卒于1979年7月13日。
敬立此碑资以纪念,英雄不朽,万古长青。
刘胜利,男,冀东市人,生于1948年3月21日,卒于1979年7月13日。
敬立此碑资以纪念,英雄不朽,万古长青
韩大路阅读完墓碑上的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通一身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师傅啊,大路来晚了,不孝徒儿给您二位叩首了!
呜呜、呜呜,你们救了我,为我献出生命,大路无以为报啊!
呜呜、呜呜,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二位,还给二位当徒弟,我们还在一个机头上开火车,你们听到了吗?”
李娜恭恭敬敬把祭品摆到供桌上,有猪儿朵、猪头肉、烟酒等,都是田刘俩位的最爱。
泪流满面的李娜完成这些程序,并排和韩大路跪在一起,亲手燃起一堆火,把一踏黄纸放在韩大路顺手的地方。
嚎啕大哭的韩大路,泪流满面的李娜,虔诚地祭奠二位英雄。
韩大路点燃两支烟,哽咽着说:“田师傅、刘师傅请抽一口你们最爱吸的大前门。”
李娜把猪头肉散进火里,悲悲切切地念叨:“田师傅、刘师傅,大路说你俩最爱吃猪头肉,今天,你们就多吃一点儿!”
韩大路打开西风酒,痛苦万分地祷告:“俩位师傅啊原谅大路,这是你俩喝不够的西风酒。
来,今天,徒弟各敬俩位师傅9杯,徒弟也陪你们也9杯。”
放下酒瓶子,韩大路用颤抖的双手把黄纸一张一张放进火堆,纸在火里跳跃着,慢慢地化作灰烬,飘飘遥遥向上升腾,四分五裂,飞向空中。
韩大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架在了火上,火慢慢地熄灭了,黄纸奠完了。
韩大路用双膝爬到师傅墓碑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墓碑上的每一字,仿佛握住了俩位师傅有力的大手,嘴里喃喃自语:“师傅啊!你们安息吧!”
肝肠寸断的韩大路用双膝退后三步,面对两座墓碑不停地叩首,脑门砸在墓碑前坚硬焦黑的土地上砰砰作响。
李娜心疼地走上前,把心上人的头拦进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