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嚴歡想了許久,才猜到她當日的話。
我們會再見的,嚴歡哥哥。
一張嬌柔的笑臉深深藏在嚴歡心上,每每想起這張臉,總是令人又愛又恨。
卓雅離開後,積聚了數天的雨水悄然落下。
清晨,細雨柔絲。
微胖的小手接下冰涼的雨點,心裏莫名痛苦。
別致的院子內,嚴歡獨自提傘佇立在池塘邊,看著銀針似的細雨落在池塘裏,碧綠的池水泛起層層漣漪,久久才離去。
雨勢漸漸增強,豆大的雨水打得磚瓦瀝瀝作響,偶然有狂風吹得濕寒。
嚴燁留在屋內,腳邊放著熱烘烘的暖爐,手裏拿著兵書,心情倒是美滋滋的,縱然屋外滂沱仍不減興致。
剛送走卓雅的唐百木徹夜未眠,青澀的臉容上頂著一雙又圓又黑的熊貓眼。累透的步子漸漸走近嚴燁,唐百木抱掌覆命:「卓雅已安全回北漠。」
嚴燁應了聲,漫不經心地揭了一頁書:「我大慶以一名女娃娃作為人質,陛下能丟得起人,我嚴燁可丟不起。」
唐百木下唇上揚,又細又長的眼睛低垂:「覬覦王位的人大有人在,完顏晟曦以假死掀起了風波,現在咱們先把他假死的消息傳出去,他想要暗殺其他親王,也不能置身事外。」行衣少年癢癢頭,又想起昨日被打傷的紫檀:「紫檀姐傷勢如何?」
“受了點皮外傷,稍作休養便可痊癒。”修長大腿湊近暖洋洋的爐子,甚是舒適。
從外頭回來的唐百木忽然察覺到屋內異常溫溢,好奇的目光瞥向暖爐:“誰那麼窩心呢?”
嚴燁理所當然道:“我家媳婦兒給我的。”
唐百木偷偷吐舌:嘖!姑娘答應嫁你了嗎??
向來平靜的臉上掛著隱藏不住的笑意,想必是心裏春暖花開,桃花盛開,唐百木俯身,冰冷雙手放在爐上烘著,沒想到那個威風八面的嚴大將軍卻擺著臭臉,目帶凶光:“滾。”
唐百木心都涼了大半:不就是個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