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身的资质外,背上、前面、腿这些地方全部布满了伤痕,有咬伤、刀伤、鞭伤、烫伤……看起来格外狰狞。
银桑微微垂下了眸子,即使只是个小孩子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却显得如此老成,大约也是经历了一些常人不知道的痛苦吧。
他莫名的想到了攘夷战争时期的他们,只不过他们面对的是天人的各种武器,而这些人,从最小的时候就听着巨人的可怖。
天人与地球人尚可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这里,却好似没有出路。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迂回的余地。
给利威尔套上衣服裤子,银桑莫名的觉得又有一个堪七郎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这一次,就没有什么爷爷和妈妈的矛盾了。
只是,终究还是要交给飞机场的老妈啊!
“好了,接下来是上药。”不得不说要照顾一个人真的很麻烦,腿受伤这种还要每天上药,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他都接了一个极为刁难人的委托。
看着利威尔一步一挪的朝着床边走去,银桑完全没有帮一把的意思,就看着他一步步的挪了过去。
将自己和服的下摆朝上打了个结,膝盖处传来的冰冷让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从茶几上将医生开的药拿出来,利威尔已经很自觉的脱掉了裤子,白色的绷带随着裤子的再次褪掉也无比明显的出现在了银桑眼前。
两个人难得的就像是在演哑剧一般的走着流程,将受伤的腿再次包裹住的时候,银桑终于松了口气。
“啊啊啊利威尔君记得给银桑涨工资啊!银桑快累死了啊累死了……”银桑颇有相当甩手掌柜的心思,整个人看着利威尔都觉得好像在看挡在路中央的一坨……蛋黄酱。
“早就跟你说过我自己来。”利威尔毫不在意的回答,完全没有正面回答究竟打算怎么么样的心思。
实际上回来休养的想法是他一个人的,说实话韩吉并不赞同,但是在他的坚持下被说服了。像上次一样的墙外调查当然是不行的,这个人本身的能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甚至因为过于聪明而早早的将自己算计在内。
这一次不能儿戏,他比谁都明白。
让他的士兵白白去送死?别想。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拉进来,并且能够发挥出他应有的实力。
他的心中也有悲愤,不如说他的感情/色彩太丰富,利威尔明白。
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埃尔文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本来还需要更加慎重的周密的设置计划,但在这次他受伤打破了原定的方案。
不破不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让他全部看清楚就可以了。至于防范手段,也是不可或缺的,但是绝对不用在这上面花太多的心思。
他不会无动于衷。
利威尔能够肯定,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这份笃定或许并不值得冒险,但是对于曾经牺牲了很多人就为了请他入瓮的埃尔文来讲,这一次或许也会祭出不相上下的手段。但是他们也有不曾相似的地方,这个男人不需要埃尔文那样做,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他们的“瓮”里面。
他不会从这个瓮里面出去,因为这个瓮可以说是他自己加给自己的,那双死鱼眼里面所带有的生机与活力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出来。
从他弄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的时候,就再也出不去了。
他背负着很多东西前进,但是那些东西却完全没有压垮他的脊背,相反,正因为背负了太多东西而更加风驰电掣,那样的速度足以让所有人心惊。
不过再怎么也没有自己夸张,因为埃尔文,本来只需要背负两个人的重量却忽然变成了背负全人类了。
“太了不起了!”
“糟糕啊……我们竟然跑到壁外来了……”
“这就是墙壁外面吗?”
“自由!”
第一次去壁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但是基本上都会对壁外的世界感到好奇或者惊吓,第一次直面巨人多多少少也应该会有些不安,第一次行军也应该会有不适应……但是他都没有。
对壁外的世界不感兴趣,对巨人不感到愤恨恐惧,行军时完全的融入其中。
“你这家伙看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