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我们不能搬，搬了的话，我们再也找不到租金这么便宜的地方了。况且把账户上的钱租了地方，没有现金流，大风厂也就彻底完了。你要帮帮我们想想办法啊！”
一旁的郑西坡也帮腔说道:“老陈，这件事你可不能撒手啊！当初企业改制，你可是我们的领导，你要负责到底！”
陈岩石一个头两个大。
他没想到，大风厂的人会这么能败家。
“成功，你和我说实话，抵押贷款卖地皮的钱都哪里去了？”
蔡成功看着郑西坡，郑西坡看着蔡成功。临了，蔡成功知道瞒不住了，一咬牙说道:“陈老，不瞒你说，这么多年给工人的工资福利一共用了三四成，给相关部门领导送礼招待用了两成，进行企业转型用了剩下的这些。”
陈岩石气急反笑:“蔡成功啊蔡成功，这么大个大风厂，就被你吃吃喝喝送出去了，你可真厉害啊！”
蔡成功脸色羞红，郑西坡帮腔道:“老陈啊，你也别怪厂长。他也是没有办法！咱们大风厂公不公，私不私。但凡是个人都来厂长这里打秋风。这么多年，银行的头头脑脑也没少过来蹭吃蹭喝。人家来了，我们还能不招待吗？没有办法的事啊！”
“不招待，就没订单，没订单就没收入。大风厂三百多名员工都指着订单吃饭呢。”
“老陈啊，我们不容易，我们难啊！”
“这件事我帮不了，地皮既然已经卖出去了，我有什么办法？一切都要凭法律说话！”
陈岩石还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蔡成功猛地抬起头:“可是陈老，如果合同不合规呢？”
陈岩石一愣！
连忙问道:“你说什么？”
蔡成功坚定的说道:“陈老，我是说，如果合同不合规呢！”
“大风厂我们每个员工都有股份。但是当初抵押的时候，我和城市银行的副行长欧阳菁走了人情，所以她在审核的时候抬了抬手，那怕没有员工的授权书，这份款子也下来了。当初抵押的资料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签名。也就是说，这份合同对于大风厂而言是无效合同。土地应该还是属于我们大风厂这三百多名员工的。”
陈岩石对蔡成功刮目相看。
这小子是拼了自己进去，也要给厂子里面的人赚一笔钱啊！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的精神让陈岩石心中大为感动。
“你确定你说的话是真的？”
蔡成功肯定的点了点头。
“陈老，我愿意为我说的话负责。我也愿意承担这个责任。那怕我进去了也无所谓！”
“我知道了，我先考虑考虑！”陈岩石又点燃了一根烟。
蔡成功有些急了:“陈老，不能在耽搁了。区政府的命令都下来了，我们再不做决断，政府那边的拆迁队就过来了。”
陈岩石瞪了蔡成功一眼。
“你急什么，不是还没到时间呢吗？你们先正常生产。老郑，你也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说句话通融通融。”
“现在我已经退了，你让我找谁说话？谁能听我的？”
蔡成功眼睛铮亮:“陈老，您就别瞒着我们了。别人不知道，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还不知道吗？我沙叔叔现在来汉东当省委书记了。您在他小时候帮了他这么多，沙叔叔一定会来看您。到时候您就和沙叔叔提一嘴就好了，剩下的我都担着，就当是为了我们大风厂三百多名工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