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任平,故作为难状:
“也不知到时候票够不够,如果够的话,多一两个人无所谓,也让他来吧。”
“爸!”
话音未落,一旁的陈思佳叫道。
此时的他早没了刚才锐气受挫时的慌张样,满脸得意与兴奋,只有在听到父亲也邀请文斐的时候,才大感不满。
陈一维笑了笑,故作和蔼地拍拍儿子的头:
“思佳乖,文斐毕竟是你的同学,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关爱,我们可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小肚鸡肠,抓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这样显得没家教,你说是不是?”
这话里指着谁的鼻子骂,是个小孩都能听得出来。
果然,陈思佳一听就乐了,附和道:
“不错,只有没家教的人才这样,那就让他来吧。”
“这就对了,我们不做没家教的人,否则其他同学也不和你一起玩了,对不对?”
“对,同学们一向最喜欢和我玩了,不喜欢和没家教的人玩!”
陈思佳说着大感解气。
其余家长们听了,自然也知道这父子俩是在孤立文斐,意在让所有同学都排斥她,有点强迫的意味,但这个时候有求于人,也不好说什么。
只有任平听得既感幼稚,又觉哭笑不得。
刚刚对方主动道歉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陈一维还算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没想到一切都是装的,表面委曲求全,背地里却在搞这一套来报复。
关键是那个噱头,什么文物主题展,还是国家博物馆举办的,除了十二花神杯,还能是哪场?
这几天,关于这场展览的宣传活动早已铺天盖地地展开。
任平也早从辛然那里得到消息,想要参观,分两种渠道,一是发放邀请券,二是免费开放。
免费开放就不说了,其实那所谓的邀请券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为了防止宣传不到位,对外发放,根本不设门槛,毕竟本来就是为了面向公众的。
像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任平一个电话就能加印几万张出来,真正珍贵的是定向邀请券。
只有这类邀请券才是指定邀请某些地位非凡的业内人士,也只有这些人才能进入展览后台,与十二花神杯直接接触。
这个陈一维大概是从事展览宣传相关工作的,或者从什么别的门路得到了一些普通邀请券,就在这里大肆吹嘘。
实则在任平看来,完全是个笑话,如果他想,即便是珍贵的定向邀请券,他也能随手拿个几百张出来。
别忘了,展览的后两天就在人壬斋!
眼见那陈氏父子还在大言不惭地吹着法螺,并借机奚落小斐,任平再也忍不住,摇摇头:
“什么好东西,也值得这样吹捧?”
“你说什么?”
陈一维闻言变色。
任平却不理他,看了看小斐:
“这个展览,你想去吗?”
小斐摇摇头,但紧接着又点点头:
“我不想,不过妈妈应该想,她对那些文物很感兴趣,只可惜去不了。”
“没关系,你替她去不就行了?”
“好吧,你也有邀请券?”
她从未听任平说过十二花神杯的事,难怪不知道。
“现在没有,不过应该可以搞到。”
任平笑了笑。
话音一落,就听陈一维冷笑连连:
“哼,胡吹大气,你当是大街上的白菜吗?想有就有?”
其他家长们也不由点头,毕竟按常理,这类主题展都是有名额限制的,有许多人想买票都得找黄牛,怎么可能轻易搞到?
任平叹了口气,心想辛馆长他们的宣传工作还不到位啊,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不知道这回事,包括这个陈一维,看来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陈先生,你真的知道这次主题展展出的是什么文物?”
话锋一转,任平突然问道。
陈一维一惊,事实上,他对这件事确实了解不深,如果不是今天为了报复任平,也不会把这回事拿出来。
“我当然知道,听说是一件瓷器。”
“什么瓷器?”
“大概是花瓶之类的吧,总之到时候去了就知道。”
任平摇头失笑:
“是瓷器不假,不过不是花瓶,是瓷杯,也不是一件,而是十二件共一套,名字叫十二花神杯。”
对于十二花神杯这五个字,业内人士可说如雷贯耳,但对于业外人,比如这些家长学生,那便是头一次听说。
果然,闻言都一脸茫然。
任平本不想废话的,转念一想,毕竟对展览宣传有好处,便又继续道:
“这套十二花神杯是国宝级的文物,历经艰险才又重新聚齐,所以国家博物馆特意举办主题展览,”
“虽说只是一套瓷杯,但其中包含书、画、题、刻等各类华夏传统文化,小朋友去参观的话,不但能了解历史知识,对学习书画等特长也有好处,”
“总而言之,如果大家想去的话,到时候提前预约就行,不需要什么邀请券,实在想进后台参观,也可以联系我,兴许可以让你们破例,嗯,也许吧。”
留下这么一段模棱两可的话,任平不想再费唇舌,一听下课铃声响起,家长会结束,就带着小斐走出教室。
相比于他的几句承诺,众家长当然更愿相信实打实的邀请券。
果然,没走多远,就听陈一维继续高喊:
“大家别听他胡说,邀请券都是限量发放的,非常珍贵,到时候我会按人头发给大家,然后一起去,有意愿的现在就来报名!”
“我!我家孩子报名!”
“我家也报!”
“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