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快了,家主和夫人马上就到,请大家稍候。”
“那也不是无事可做吧,我们今天来可不是看古武表演的。”
有人淡淡道。
这话显然是冲着任平而来,他扭头一看,只见说话者是个满头灰发的老妇人,耿志杰刚才介绍过,是东南三省之一琴川省神姥堂的楼老夫人,还说让自己主动结交,学习一下对方针法。
话音刚落,只听又有人附和:
“不错,医界水平如何,能不能让人看得起,可不是靠动手打来的,不然我们还学什么医,都去练武好了。”
“江宁省医界在华夏颇为不同,虽说现在西医是主流,但其他地方的中医传承毕竟没断,像东南三省,还有越加兴旺之势,只有江宁省,嘿,丢得可真干净。”
“就是,我看那位伍少爷说得没错,江宁人骨子里急功近利,都喜欢治标不治本的西医,典型的数典忘祖,今日到这儿会诊我都觉得丢脸。”
“梅管家,不如你和梅家主商议一下,我们还是改日到龙泉省会商。”
“这个……”
梅沅还没答话,一旁的耿志杰再也忍不住:
“诸位老师错了!谁说江宁省没有中医,从前南陵五大堂并立,难道各位忘了?”
“五大堂?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还拿来说什么?现在这五大堂有传人吗,还是有传承留下来?”
“没有,不过也不能算数典忘祖!而且西医又怎样?就算理念不同,都是治病救人,又有什么高下之分了,难道非得用老祖宗的法子才算救人?”
“哼,一家医院建得跟大山似的,每天来来往往上万人,像是流水线般花钱点卯,大半还全靠机器,也好意思叫治病救人?”
“耿院长,知道你们市一院是西医院,不过你从前总也算学过些中医,这里面的门道难道不清楚?这些年西医坑穷坑惨了多少人!”
耿志杰无话可说,不是因为理亏,而是震惊这些人对西医竟然有这么大恶意。
他个人对中西医并无偏见,可是今日一看,如今中医大环境的恶劣,只怕有一大半责任要归咎到这些所谓的中医宿老身上。
整日里高高在上,不接地气,守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思进取,甚至还要大张旗鼓地搞敌对,长此以往,别说融合西医,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中医不缺医术,也不缺人才,缺的是胸襟!
“听到了吧臭小子,不止我们伍少爷这么说,众位老师也是如此,”
眼见风向转还,此时的伍老大又不由得意起来:
“还不快放手?现在留几分面子,一会儿说不定还许你们市一院在边上听着,长长见识,否则惹恼了伍少爷,一起将你们扫地出门!”
任平不答,扭头看市一院众人时,只见都在暗生闷气,这场子怕是难找回来,他们一走,自己这个半吊子中医怕也得掉底。
当下叹了口气,望向内院:
“楼老夫人也认识那位伍少爷?”
“不认识,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在这里逞凶罢了。”
对方冷哼一声。
任平也不生气,左手从腰带里取出一根早就备好地毫针,在伍老大手腕、膝盖处快速扎了几个穴位:
“说得好,今日是大家会诊,一味动手动脚的多不好。”
说着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推。
伍老大大喜,本以为重获自由,想着向任平报复回来,可是双脚刚向前一迈,突然,右腿一阵酸麻,直接摔倒。
想要支撑着站起,右手小臂也不听使唤,虚浮无力,一个不慎,又是迎面趴下。
众人没注意到任平刚才动的手脚,都是一愣:
“这是怎么了?”
“奇怪,可能是突然得了什么恶疾吧。”
任平笑笑。
众人自然不会信他的鬼话,让几个下人上前将梅老大扶起,仔细一看,一颗门牙磕掉了,满嘴鲜血,不过除此以外,却看不出有什么外伤。
梅老大忍着疼痛,动了动身子,忽地大叫:
“胳膊!胳膊!”
然后又一抽搐:“腿!腿!”
众人面面相觑,事到如今,自然也猜到了是任平暗中捣的鬼。
不过刚才他又没离开,也没什么异动,大庭广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能让一个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汉突然瘫痪,这等手段,不可谓不惊人。
几个辈分最高的宿老相互对视几眼,然后一起看向楼老夫人。
意思很明显,能在短时间内致人身体失能的只有针法,这方面你是行家,况且人家刚才也是冲你来的。
楼老夫人冷笑一声:
“好小子,这是考较起老太婆了?”
说着把手里拐杖重重一砸,不过却没亲自起身,而是向身旁一个跟伴来的年轻后辈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整了整衣服,然后傲气凌人地走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