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早一雄还是那副严肃的扑克牌表情,嘴里回答着问题,眼神却透过浓烟向东北方望去。同伴基于医学常识的分析他很认可,河滩上的一切痕迹都毫无保留的显示着那个人受了伤,严重到已经没能力清理现场。
但从搜集到的物品分析,这家伙的物资储备很丰富,甚至比号称东亚联盟尖兵的空军特特勤团的装备还精良。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逃跑的猎物不光善于野外生存,还有充足的准备。
在没有抓到之前最好别忙着下结论,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很难讲。一个月前要不是运气好,自己很可能已经被烧死在荒山里了,那么惨痛的教训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忘。
“你说周部长为什么不允许咱们插手相助呢?你我处理这几块料肯定不难,到时候就说是被佑罗打死的谁也没辙。有这个人活着救赎者高层肯定会夜夜睡不好觉,将来一旦两边开战他的作用还会更大。”
田钰想问的并不是佑罗能不能逃出生天,她对上司的命令和自己的工作更感兴趣。这次周媛下达的命令有明显的不合理,违反了一个基本原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这位朋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强。
“……呼,走吧,他们找到正确方向了……上面肯定有更多考量,我从来不想那么多为什么,只想怎么做。”
可惜川早一雄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他并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也会思考,但有些事真不是能靠个人脑子想清楚的,那就只能把军人的做派拿出来掩饰了。
“切……”田钰碰了个软钉子,撇了撇嘴,不打算再和这种顽固不化的军人聊天,加快脚步向前走,打算追上裁决者指挥官,试试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情报。
“嗨,慢点走,不要距离他们太近。”但还没等她跨出第二步胳膊就被死死拉住了,川早一雄非常严肃的发出了警告。
“什么意思?你觉得这里还有他的同伙?”田钰大概能明白川早队长的用意,但不太理解这份谨慎的理由。以她很专业的医学知识看,那个人受到的伤比较重,又在冰河里漂了半个多小时,眼下还能自主走动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不想成为狙击枪的靶子,更不想背着你的尸体回去!”川早队长没有多解释,也没放手。
“呦,连大名鼎鼎的川早队长都怕啦?这件事要是传回去,让你手下那些傻大兵知道,以后是不是就不会见到谁都挺胸抬头不可一世了?”
田钰的反应很矛盾,嘴里说着不屑一顾的废话,腿却坚决的收了回来,和川早一雄并排慢慢脱离了队伍,缀在后面百十米的距离,眼神还不住向两边的荒野踅摸。
其实川早一雄真是多虑了,或者说他有点风声鹤唳。此时的洪涛别说没拿狙击枪,浑身上下除了两把伞兵刀和一只手枪啥武器都没了,霰弹枪和另一只手枪已经在漂流途中丢失。
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除了一套露营装备和够吃一周的干粮,为了减轻负重连备用弹匣和夜视仪都扔了,只有热成像瞄准镜还保留着。
现在他每走一步都要咬着牙坚持,第一要务不是设伏杀戮而是逃命。所有能补充的身外物全被视为累赘,就算再给他一把狙击枪也拿不稳。
但有一件事他还能搞明白,自己并没脱离危险,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咬着牙向目标前进,每多迈出一步就距离死亡远一点。死可以,但不能死在孙大成手里,那样太憋屈。
另外克里木和萨仁的仇也等着自己去报呢,还有漂亮姑娘朱玛也等着自己带她回家乡呢。一想起那个据说比她还漂亮的姐姐,更不能轻易死了。
一位身体不太虚的牧羊人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牧羊女,共同生活在人迹罕至的荒山密林里……这小日子得多带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