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钱!”
“哎呀,都答对啦!来,奖励一块鱼干……吃吧,这是你用学习好挣来的,靠本事挣饭吃理所应当。不过你还得告诉我,这些都是谁教的?”
这个答案让洪涛有些意外,安全区里的适龄儿童,联盟是允许进入学校读书的,不要学费但要交伙食费。别看一个月才块八毛的,依旧有很多流民不愿意交或者交不起。
以这孩子的年纪和生活水平估计也是没上过学的,可他的心算和逻辑思维能力一点不低,二三年级的水平得有了。
“我叔……他知道的可多了,每天都给我们讲故事,过生日的时候还给我们买油饼吃。”美食一出场,小男孩的抵触情绪明显减弱,话也多了起来。
“嗯,你有个好叔叔。不过他没和你说过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吗?”这要是放在以前,洪涛肯定会拿出点食物让小男孩带回家,说不定还会给点钱。
但现在不会了,在疆省游荡了八年多时间,除了让他练就了一身野外生存和放牧、打渔的本领,还把心给磨得更硬了。
一个人如果天天看悲剧,很快就会把悲剧当喜剧看。疆省流民里日子过得惨的比这里多的多,别说馒头和油饼,能顿顿吃上野菜粥就是小康。
也不光是洪涛心硬,老虎他们在旁边听着同样没任何表示。要说心硬,这些人更甚。他们不光看过很多此种情景,还亲身体验过。
“……我不是偷……想给叔买双鞋,他后天就要过生日了,从来都没有过生日礼物。我能干活,有工钱了就不算偷!”但小男孩依旧还是很执着,打死也不想承认偷的事实,为此宁可不吃鱼干了也得把道理讲清楚。
“……”此话一出,棚屋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定住了身形和表情,久久不再言语。
“艹……我儿子要是能像他一样懂事,我累死也情愿!你叔的脚多大号码?”
黄牛又开始回忆了,丧尸病爆发之前他不光有儿子,还是两个。一想起往事,四十出头的汉子泪如雨下,大步走到床边,从下面掏出自己的背包。
“43号……”小男孩有点被吓住了,他还不太明白这个黑乎乎的大叔为啥哭,赶紧把鱼干放下,还用手向远处捅了捅。
“……”黄牛停住了动作,转头向老虎看去。他长得挺敦实,但有一双小脚,穿41号的鞋,顶多42,显然是没法慷慨解囊了。
“给!”老虎虽然没掉泪,可腮帮子上的肉一直都在动,估计是咬着牙忍呢。他们在丧尸病爆发之前大多数都有家庭和孩子,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会慢慢淡忘,结果让小男孩一句话给破了防。
“来,鞋拿着。记住啊,这双鞋要一块钱买,以后从你的工资里扣。还有,回去之后知道和你叔怎么说吗?”洪涛接过鞋塞进小男孩怀里,但没松手。
“……”小男孩死死抱着鞋,眼神里全是迷茫。
“你要说从市场里买的,钱是去我们工地上打工挣的,懂不?”洪涛帮小男孩编了个瞎话。
“……”小男孩还是摇头。
“不这么说你叔肯定不要,还以为你是偷的呢。记住啊,你叔要是问你做什么工作,就说帮忙把电线捋直盘好。来,重复一遍我听听。”在编瞎话方面洪涛一直挺自负的,不光成套还负责培训。
“好啦,拿好鞋回家吧,记得明天下午来这里上工!”直到小男孩重复了好几遍,确实把所有重点环节都记住,洪涛才亲自把他送出去。
“忘了问他叫什么了……”棚屋里的气氛有点压抑,每个人都低着头抽烟。老虎想打破这种气氛,但说出来的内容还是和小男孩有关。
“叫什么有啥意义啊,我叫比热斯、佑罗,或者周大福,你就信了?”此时无论说啥也没法宽大家的心,更没法劝。道理谁不懂啊,可人总是有感情的,情绪一上来哲学家同样也得郁闷。
“成啦,别多愁善感了,咱们目前还没这个资格。都准备准备,今天早点出发,争取能多搬一趟!”
所以洪涛也不废话,来吧,劳动最光荣。闲人才会多想,当你背着百十斤砖头艰难前行时,就没那么多心思去多愁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