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上看,天成运输队比利民运输队混的好、根基牢、底子硬。难怪王刚说它是孙长忠的嫡系,基本和长风和忠义两家运输公司的直属运输队一个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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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没有挂直属运输队的名,不是天成不够格,而是故意为之。挂了名之后有些事就不好出手了,做为挂靠的私人运输队,干了啥坏事都沾不到孙长忠身上,顶多算监管不利,深刻检讨也就成了。
洪涛并没借着夜色直扑德国大使馆,他带着笨猪钻来钻去,钻到幸福二村北边的一座高层住宅楼里,爬上了十一层,躲在一户单元房的厨房里透过仅有的小窗户,用热成像瞄准镜观察着街对面距离200米左右的三个大院子。
“我三个小时你三个小时,盯死这三个院子进出的人员情况,详细记录下来。”它们从西到东分别是澳大利亚使馆、加拿大使馆、德国使馆。
前两个分别是长风运输公司和忠义运输公司的宿舍,里面住的都是运输公司直属运输队的车夫和家属,人数大概得有几百,据说还有自己的护院队伍。
它们和德国使馆只隔着一条马路,想偷袭德国使馆,必须搞清楚这里的护院队和治安巡逻队的行动规律,还有德国使馆的弱点。否则光是使馆大院的高墙和铁丝网,就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王简这段时间有点颓废,津门港的案子结了,庹小健和陈平最终被当地管理处定义为酒后斗殴意外身亡,杀人者自然就是那几个拐带孩子的家伙,死无对证。具体案卷他都没调看,明知道里面瞎话连篇,看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顶头上司林娜好像也看出他的情绪不太好,借着春节干脆就放了十天长假。王简明白放假的意思,那不是奖励而是督促。如果自己能主动调整过来,就回原职位继续工作,如果调整不过来估计就得被调离了。
那能不能调整过来呢?答案必须是肯定的。王简不是十年前那个血气方刚、满脑子理想的愣小伙了。这些年遇到的挫折两只手数不过来,现在根本不算严重,只是有些失望。
基地里很多同僚春节放假都会和家人团聚,没有家人的则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王简没有家人,也没几个能谈得来的同僚,很是落寞。
一个人待着实在没意思,也睡不着,干脆换上便装,用配给卷买了一大堆罐头、熟肉和下酒菜,驾着马车出了建国门,向东走不远左转向北,来到一座红墙灰瓦、古香古色的大门前。
这里在旧世界叫做日坛公园,现在是城东安全区治安队驻地。王简有个部队属下在治安队当副大队长,两个人还算比较说得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大醉一场,醒来之后又能啥都不想的混段时间了。
“哎呦呦,老排长,这是那股风把您给吹来啦……其实东西来了就成,您也挺忙的,我就不送了啊!”
做为一级政府部门,治安队当然也不是谁都能进的。王简没拿出工作证吓唬站岗的治安队员,乖乖的站在寒风中等着。不大会儿,从门里跑出个挺富态的中年男人,一边打招呼一边去抓袋子。
“放你娘的屁,这是我两三个月的配给,又不叫我爹,凭啥给你啊!”看到这个人王简觉得今天算是来对了,原本一肚子闷气,刚见面就消了小半。
“啊,不是给我的啊……今天可是初二,当哥哥的串门不该带点东西吗?”说富态,主要是指中年男人的脸。白白胖胖的,可他真不算胖,就是脸大,笑起来极具亲和力,悲起来也比普通人看着要惨很多。
“你不是今天值班吗?我特意来陪陪,别不知道好歹,有诚意我就进去坐会儿,没有拉倒,我去城北找老秦,手里有硬通货还怕没人陪!”王简丝毫没让大胖脸的悲情所迷惑,提着袋子转身就要上车。
“嗳嗳嗳,老秦那儿除了低度自酿能有啥好酒啊,我这儿有存货,高度五粮液。走走走,进去说进去说!”大胖脸一看这招不奏效,赶紧上前两步抓住了袋子,陪着笑向里面让。
“曹利,你好歹也是执法人员,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啊!”有好酒了,王简反倒不太高兴。这就是他没什么朋友,还四处树敌的根源。
以前是个怎么都不愿意守规矩的叛逆份子,可是当兵服役之后,又成了固执死板的教条主义者,很多事情都看不惯,还忍不住,总是当面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