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不管怎么努力,儿时的欢乐、少年的憧憬、青年的理想、成年的责任等等,全都一去不复还了,一丝一毫也拿不回来。
唯一还能被把握的只剩下那点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权力。为了这根稻草,人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维护,包括良知、道德、法律、人性,乃至生命。失去了它就将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那这些人,这些有本事、有毅力、有能力挤上独木桥,最终走到头的人是谁呢?他们绝大部分是民族的精英,也是民族前进的希望。
如果当这些人全都变成了权力的奴隶,把毕生精力全都放到了争权夺利上面去,再在权力游戏中大量消耗,社会和民族还能继续前进吗,答案显然不太乐观。
洪涛要做的就是用一代到两代人的时间来彻底改变这种观念。先用规则把权力牢牢捆起来,不让任何人能轻易利用它获利。再通过法律把从政者的待遇降到比较低的水平,让掌权变得无利可图,完全成为一种自我实现的途径。
最后,提高对掌权者的监督和惩罚力度,普通人犯法判一年,从政者犯了同样的错,对不起,两年起步。这叫做职务犯罪,对社会的破坏性比抢劫杀人还严重。
这样一弄,再看看仕途的前景,好像就不那么诱人了。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拿到了权力,结果不能随便用,周围全是眼睛,像盯贼一样盯着。别说滥用获利,稍不留意就得身败名裂,甚至连累家人。
获利小、付出大,这种事情就没那么多人去争着做了,很大一部分社会精英会去选择更受人尊敬、名声更显赫的科学家、教师、医生等职业。还有一部分精英干脆去经商,用高智商挣钱不仅不寒碜还光荣,一样可以留给后代。
可是这样一来,从政岂不是成过街老鼠了,人嫌狗不待见,还会有人乐意从事吗?当时初秋也是这么问的,洪涛的回答一贯的和常识相悖。
他说这个世界上的职业有很多种,从政并不是对社会贡献最大的,从某些方面来讲,官员甚至是人类社会里的负担。他们什么都不创造,只因为人们的思想模式还不够聪慧,不得不弄出这么一个行业来专门负责管理沟通。
等到人类整体素质提高到一定程度,政客这个行业说不定就要变成兼职了,比如说医生在业余时间当一当国家总统,抽出点业余时间去和其它国家沟通沟通。最终甚至有可能消失,根本就不需要政客了,也不再有政府。
当然了,目前人类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状态,但也犯不着耗费那么多社会精英和聪明人去从政。只有那些真正喜欢政治游戏,打算实现政治理想,愿意为了事业奉献的人才会选择既不轻松也不致富的政客。
以前初秋还听不太懂洪涛的絮絮叨叨,只觉得他是在说着玩。不想当官?笑话,除了孩子谁不想当官啊,还要让当官变成人嫌狗不待见的职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自打坐上了理事长的位置,真的成为了官员,且亲手摸到了权力之后,初秋突然醒悟了过来。原来洪涛之前说的并不是故事,也不是笑话,他是认真的!
这套规则在洪涛执政的时候,好像和古今中外各国的套路没什么不同,更像个大杂烩,既有欧美国家的议会体系,又有中国人习惯的击拳方式。
在所有问题上理事会是最高权力机构,任何政府部门都只能按照规则做事,想跳出规则,就要有理事会的授权,否则谁也没法执行。
如果政府不作为,对不起,理事会可以召开特别会议,几轮投票就把秘书长给免职了,政府各级官员也跟着自动离职,直到新秘书长重新组建新政府,再逐一任命。这一点,有点像日本的内阁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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