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唉……”除了身体不堪重负,精神上也有点恍忽,张嘴就想喊好兄弟李友良问问几点了。可是嘴刚张开,腮帮上传来的疼痛就把下面的话全都顶了回去,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老话常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就有点这个感觉,恍忽间仿佛过去了很长时间,长得都有点记不清了,可身上的伤痛又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距离只有几个小时。
当鲁伯特扣动扳机,准确击中正在驾驶挖掘机的洪涛时,自己、阿良、连同雇佣兵们全都松了口气。
行动很完美,现场的疆省移民大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更不清楚子弹来自何方,根本没在第一时间里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和追捕。
等骑着马匹的联防队赶到事发现场时,参加行动的五个人早就沿着事先预设好的撤退路线越过了五环路,消失在开发区连绵不绝的建筑废墟里。
再等到联防队把洪涛遇刺的事情上报给管委会,管委会向附近的驻军通报求助,差不多一个小时又过去了,一行人最少也接近了六环路的第一个撤退点。
如果按照事前和阿静设计好的撤退方案,无论刺杀任务是否成功,共有ab两个撤退点可以选择。
a点在大羊坊桥,在那里有两辆运输公司的马车等候,通行证、假身份证明都在车夫手里拿着。做为报酬的大量药品也在车上,从那里沿着京沪高速一路向南可以直达津门港,天黑之前就能上船出海了。
b点做为备用,如果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安全赶到大羊坊桥,就想办法先去南四环上的十八里店桥。那里有个货运公司的货场位于四环路之外,即便安全区都被封锁,短时间内也不会受到影响。
搭乘货场运货的车辆也可以抵达津门港,到约定地点与车夫碰面拿到报酬之后还是可以全身而退,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但蒋松亭根本不相信阿静和她背后那些人会放自己一条生路,所以瞒着阿静在ab撤退点之外又规划了一条新的撤退线路。
不管刺杀行动成功与否,只要开了枪,立刻向南转移,用最快速度急行军八公里,在南六环的太和桥与鲁伯特预留接应的手下汇合,再沿着国道向南走十公里左右就是从京城南下的铁路线。
每天都会有好几趟空车皮发往津门港,由于没有装载货物,押车的人员很少,扒上去很快就能抵达津门港。不光节省了路上的时间,还能避开沿途的一连串军方检查站。
那么卖命刺杀洪涛的报酬该怎么办呢?按照蒋松亭的意思就别要了,等到了津门港用船上的电报和阿静联系下,人家愿意遵守承诺就找时间派人回来拿一趟,要是不愿意给也就算了,只要人在以后还有机会。
可阿良死活不愿意舍弃这么一大笔紧俏药品,他认为去东南亚发展也需要有硬通货交换武器弹药召集人手,光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点细软根本不够用。更不愿意再来一次白手起家,坚决要去把报酬拿回来。
最终只能兵分两路,蒋松亭带着鲁伯特几人先扒火车去津门港上船等着,阿良自己去a点找车夫拿报酬。如果在约定时间之前没到津门港码头,就不要等他了。
“蒋哥,几兄弟混到今天就剩下咱俩,我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如果兄弟没了,只有一个愿望。您在外面要是混得不错,有时间的话回来找到阿静,一定亲手宰了她!
这个娘们是个害人精,如果没有她,咱们兄弟七个也不会掺合这么多破事。决不能轻饶了她,要是有机会,最好连藏在背后的人也一起弄死,免得他们再去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