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响起哗哗水声。
梁舒翻个身嘟囔了句：毛病，大半夜起来洗澡。
又继续睡下。
第二天，天麻花亮，江廷川便着装整齐回队里，前一天他和梁舒打过招呼，走的时候仍旧轻手轻脚。
他前脚走，梁舒后脚便收拾好自己，把井里吊着的大肠提上来，放进篮子里，骑上车就出门。
“妹子，你怎么来了？今天也有糕点卖？”
孟新成看到梁舒有些惊讶，再看她手中挽着篮子，以为是来卖糕点的，脸上尽是笑意。
梁舒被他那声“妹子”惊的起了鸡皮疙瘩。
这小子，自己可比他大多了。
“今天有新品，要不要看看？”
孟新成一听垮了脸：“新品哪有老品好卖，大家都不认识，还得一个个推销。”
梁舒一个暴栗敲在他头上：“年轻人做生意怎么可以这么死板，就你这思路以后还怎么发大财？”
“我……”
“别废话，赶紧看看货。”
说着梁舒打开篮子上的盖布，打开油纸包，一股卤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啥？猪大肠？”
“先尝看看。”
孟新成也不客气，捏起一块圈圈就往嘴里塞。
“嗯……肥而不腻，有嚼劲，唇齿留香……不过这个大肠没有腥臊味和臭味。”
说着他又吃了几个。
“这个是凉的，如果刚出锅或者用葱、辣椒爆炒一下，更美味，无论是配米饭还是馒头、大饼都是一绝。”
对自己的产品梁舒很有信心，也不担心人家品尝。
“听着很不错，这次打算怎么卖？”
“比糕点一次售卖的量要大，但是每周只做一次。”
“这又是什么新思路？”
“下周六早上我先做一批出来你试着卖，销量好我再多做。但一周只能做一次，因为大肠清理起来很麻烦，现在天气还有些热，卖不完就要扔掉。”
“是这个理儿，到时是我去拿还是你送过来？”
“我送过来吧，正好看看购买人群。对了，最近找你买东西的人是不是多了？”
孟新成得意道：“当然了，主要还是你做的糕点好吃。上次那个孕妇已经买了不下五次了，还推荐了几个朋友来，每次都抱怨你做的太少。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你就不能别偷懒，多做些！”
梁舒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一次人家买不了这么多，糕点不是必需品，能来你这边买东西的人也不是天天来，偶尔淘点宝贝才能更吸引人，不是？”
孟新成双手一拍：“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还真让你说着了。”
他凑近梁舒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那边那几个哥们已经眼红好久了，你再出新品，我怕我在这地儿待不下去。”
他一提醒，梁舒秒懂，同行之间也是竞争关系。
“你就这一个窝点？”
“什么窝点这么难听，狡兔还有三窟，你说呢？”
“那你下次遇到老顾客就说一声。”
两人说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话，交流之后梁舒把剩下的大肠送给孟新成，就去逛街了。
她来到卖肉的那位师傅摊位前和对方约定周五来买十斤大肠，五斤猪肝，师傅对这个浓眉大眼的姑娘印象深刻。
“您还是不要票，三分钱一斤吗？”
师傅也是个实诚人：“对的，到时候我再送你点猪尾巴什么的。”
梁舒付了两毛钱定金开心走人。
“梁舒？”
听见有人叫自己梁舒推车的手一顿，转身。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