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王设宴,为众人接风洗尘。
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蓟王微醺,众人皆醉。无有摔杯为号,刀斧手尽出之惨剧。好生扶入客帐,各自安睡不提。翌日酒醒再宴。如此连饮七日。蓟王只叙豪杰情谊,绝口不言问罪。
营中诸将,走马灯般作陪。残酒未消,宿醉未醒。如此连饮七日。走时皆醺醺然,不辨东西。更何况,酒不醉人,人自醉。
各自归家,大睡三日方醒迟。
性命犹在,身家未失。
一来一回,蓟王还送百车豪礼傍身。皆是蓟国名产,价值不菲。
回忆种种。六家主一时涕泗横流。河西大姓,再不言反。稍后家门子弟纷纷出仕,世代守护河西。遂有典故,“七宴收六豪”,“杯酒化干戈”。
蓟王威天下,从不以兵革之利。
与“(刘表)遂使(蒯)越遣人诱宗贼,至者五十五人,皆斩之”相较。高下立判。
送走六家主,杨阿若入帐认主。
“自文远为牙门将,居延属国,便无人领护。伯阳,可愿为孤,守备国门。”蓟王笑问。
“臣,敢不从命!”杨阿若肃容下拜。大丈夫既领君命,纵万死不辞。
至此,陇右悉平。本以为,蓟王此来,必有一战。河西大姓,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在所难免。岂料,蓟王兵不血刃,化干戈为玉帛。
正应那句,大姓亦是百姓。
万事俱备。蓟王拔营启程。顺下羌身毒道,直奔昆仑山口。
徐州,广陵城,陶谦府。
闻吕布一行,客居多日,明日始归。广陵内外,皆松一口气。陶谦不顾病体初愈,设宴送行。双方所欲所求,各自心照不宣。更难得默契,闭口不谈。推杯换盏,把臂言欢。
怎叫一个,感人画面。
酒至半酣。
忽闻斥候来报:“大事不好,淮南袁术入寇!”
与会嘉宾,顿时惊慌失色。两股战战,起身欲逃者,比比皆是。
环视堂内,众生陋相。徐州牧陶谦眼中鄙夷,一闪而逝。
满满杯酒,失手打落。不等众人闻声来看。陶恭祖一声惊叫,昏死榻上。
“明公,明公——”长史曹宏以降,争去护主。
与陈宫四目相对,吕布战意横生:
“诸君毋慌。有某在此,岂令袁术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