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绊倒那人已然缓过神来,侧着身子微微一礼,言辞情真意切,“母亲,我相信二妹妹不是这种人,东西定然不是她拿的。”
林献撑着支起半个身子看着这人为她求情,没什么感觉,像是个旁观者。
可到底有人看不惯她这样清闲,徐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瞪地看着她,“献丫头你自己说,你到底拿没拿?”
身前人回眸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认。
而半坐在地上的少女看也不看那人,抬头便冲着上方人讽刺一笑,“是我拿的,母亲只管罚来。”
左右最后即便她拿出证据证明不是她拿的,徐氏也必然不会真的就那样放过她,只会寻着各种理由来罚她。
与其在这没意义地同这人扯半天,还不如她自己认了,能省不少事。
反正这人罚人也就那一套,无非是叫她跪祠堂、抄家规,她早也习惯了。
果然,那人故作深明大义般开口,“既如此,我不罚你是不行了。你今日便去跪祠堂,不许吃饭!”
……
祠堂前,少女跪的随意,面上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忽然,祠堂的门被推开,林菱提着食盒走进来。
她走到这人身边,把食盒打开,小心取出里面的碟子,“其实我知道,不是你拿的。”
少女伸手去拿盘子里的点心,漫不经心地回道,“就是我拿的。”
那人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很是认真,“你若真想要,只会去同父亲说,叫他出面来找我,让我心甘情愿赠与你。”
其实林菱这话说的没错。
她近些日子才被接回府上,林致远的那股愧疚劲还没过去,对她处处纵容。
这些时候,府上什么好东西都会往她院子里送。
她若真想要什么,只管同这人说一声,即便那是林菱的东西,也一样能到手,实在犯不上偷拿。
更何况,于那时的她而言,从这人手里抢东西应该远比偷东西来得心中畅快。
林献垂了眸,淡淡地说,“这样不好么?她想罚,我便让她罚。省得她天天觉着拿捏不住我,怕我有余力同你抢东西。”
其实这话颇有些坦诚相见的意味了,便是上辈子,林献也未曾同她这样袒露过。
二人只不过在这样那样的原因里,永远走不到一处去。
这话一说,哑口无言的反成了林菱。
好半晌,她才闷闷地开口,“我没觉得你抢了我什么,事实上,你是我妹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让给你的。”
从林献的视线看过去,这人垂着头,面上看不清神情,倒是从语气里听出几分失落来。
林献心想,话倒也不能这样说,至少上辈子,她想要的东西都被这人抢走了。
嫡女身份、伴读名额、太子妃之位……太多太多了,她怎么也算不清。
不过后来她也不需要这人相让,靠着自己也是一点一点抢回来了。
至于现在,她不稀罕了。
于是她看着这人,轻扯了扯嘴角,“不必,我没什么想要的。”
林菱却以为这人在说气话,皱了皱眉,颇带些委屈意味地看着她,“二妹妹,我是认真的。”
而她抬了眼,眼中毫无波澜,“我也是认真的。”
这番对峙之下还没分出个高低来,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紧跟着的便是苏嬷嬷的声音,“二小姐,夫人找您有事,速随老奴去前厅吧。”
还搁蒲团上坐着的林献:“……”怎么回事?她分明记着上辈子这时候,除了林菱也没人来过祠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