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亮起的同时,夏无忌也听见了远方传来的枪声和喊声,心里一紧,知道是伊戈被夏国人发现了。这位被称为人屠的哈斯巴豪杰,看着夏国人丝毫没有被偷袭后混乱的样子,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他在马背上的身子晃了晃,又自己稳住了,然后拨转马头,打马返回枫桦村。
柴邵武骑在马上,看着成品字型的三座山丘,山沟里大概一千五百人的哈斯巴骑兵,正在被骑二师的两个团用弩箭不断的蹂躏,自己脚下的山坡下面,一个连的司令部侦察兵不断在重复装弹、射击,装弹、射击的动作,对面的山坡上,杨志清手下的侦察连长林九章,也在用火枪阻击哈斯巴人。
自己的两个团也在不断的发射弩箭,向哈斯巴人射击。
柴旅长心情很郁闷,王木墩的情报是四千人,但是被自己堵在山沟里的只有一千五百人。
设置的观察哨直到敌人贴到眼前五百米才发现,结果己方的行动就比较仓促,五百作为前导的哈斯巴人都要走出伏击圈了,身后跟着的一千五百哈斯巴人还没完全进入伏击圈。
骑二师两个求战心切的团长,不想放弃这个歼灭一半敌方偷袭部队的机会,立即下令发起攻击,将哈斯巴人的尾部截断,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个团的近卫骑兵动了,柴邵武只好下令行动,自己手下的两个团也发起了攻击,截住了作为前导的哈斯巴人。
拖在后队的大概三百名哈斯巴人,十分果断的调头就跑,没等柴邵武派人去追击,就跑没影了。
柴邵武恨得牙根儿直痒痒,这哈斯巴人真贼啊,山上的观察哨,到现在也没发现其余的哈斯巴人在哪躲着。柴邵武用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边上的一棵桦树,骂了一句“他娘的!”
孔凡和方胜元打马冲上山坡,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在柴邵武面前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柴邵武斜着眼睛看着二人,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开口道“二位,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啊?我不记得我下过开始攻击的命令啊,你们二位很主动嘛!我倒是闹了个清闲,是不是因为我这个骑兵旅的少将旅长,比你们师的中将师长武清侯好说话啊?”
柴邵武的护短和嘴损,在军中是出了名的,两个团长没接到他的命令就擅自发起攻击,事情可大可小,他们二人接到的命令是服从杨志清的指挥,而杨志清将他们两个人的部队调给了柴邵武,那么柴邵武就是他们二人的临时长官,就算近卫骑兵师高人一等,他二人的军衔都因为身在近卫师,是超出普通骑兵部队的准将军衔,但是柴邵武要治他们战场不尊将令的罪过,那也是轻而易举,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二人还是没做声,柴邵武用手里的马鞭敲了敲自己的马靴,沉声道“你们是信不过自己啊?还是信不过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急吼吼的冲下来做什么?担心哈斯巴人跑路?我们的目的是歼灭这伙装备精良的敌人,况且还有两千人不知道躲在哪,你们放走了至少三百人,是不是怕哈斯巴人不知道我们给他们设了套等他们来钻啊?”
方胜元刚要辩解,被孔凡拦住了。柴邵武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家伙,接着道“怎么?不服?你们近卫骑兵师的军纪,什么时候堕落到在战场上可以擅自行动的地步了。你说你们两个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不如个新兵蛋子呢?”
方胜元张了张嘴,脸涨得通红,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就是他,看到哈斯巴人的前队就要走出伏击区,没忍住,下令部队发起攻击的,柴邵武的每一句话,都向一个个耳光,甩在他脸上。他想要辩解几句,可是不论说什么,都掩盖不了战场上没有得到命令就擅自行动的事实。
孔凡低声道“柴将军,我和老方,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该是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们不会推卸责任的。”
柴邵武终于不再讥讽他们二人,沉声道“知道你们求战心切,在京城蹲了两年,骨头都快长锈了,好不容易跟着定国公来到了这,心里想的就是纵马杀敌,不过咋们是帝国军人,是军人就得听令,你俩今天这事儿,我不追究你俩。不过……”
方胜元连忙问“柴旅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咱俩一定办到。”
“这仗打完,你俩给我阵亡的弟兄们磕仨头,敬三杯酒,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怎么样?为难?”柴邵武斜着眼睛问道。
“不为难,不为难,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并肩作战的袍泽弟兄,磕仨头是应该的,敬酒更不用说了!咱们俩一定办到,一定办到!”方胜元听柴邵武提了这么个要求,连忙答应,孔凡也一叠声的表示没有问题。二人对视一眼,看不出来这个军中有名的毒舌将军,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