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听到了苏静言的声音,头从账本之中抬起来道:“阿言,你先用膳吧,朕还不饿。”
萧翊继续垂眸看着账本,苏静言看向底下的苏流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苏静言便道:“你饿不饿我不管,你做姑父的可不能饿着苏流吧。”
苏流感激地抬起头来看着苏静言,“姑姑,您真是我的亲姑姑。”
苏静言劝着萧翊道:“再要紧的事情,也得先用膳再说。”
苏静言命人将晚膳送到宣政殿里来,见祁越还穿着一身通红的衣裳也道:“祁越刚成亲,最少也有三日的休假吧?”
祁越道:“多谢娘娘关心,陛下缺人手,我休假不重要。”
苏静言心想谁管你休假重不重要,她只是担忧她那大侄女陈栖桐。
本就是个害羞的人,刚嫁过去两日,夫君不在她怕是会无所适从。
苏静言问着萧翊道:“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萧翊铁青着脸色道:“朕大婚本该昭告天下大赦天下,朕觉得大赦天下不够,还该减除农税庆祝。
但户部上下一力阻拦,说国库已经亏空,不该减免农税,还该加重税赋才是。
朕觉得离上次减免税赋已是五年前朕登基的时候,这五年下来国库即便不丰,也不该落得亏空的地步,朕便想查账本,看看到底是哪些蠹虫贪污了去。”
苏静言道:“不必查账了,这户部的人即便敢贪污,也不会在白纸黑字账上做手脚,你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也必定查不出账中的猫腻来。”
萧翊有些不悦:“难不成就让这些贪官蠹虫逍遥吗?”
苏静言道:“有贪官蠹虫是一方面,但他们即便是贪污数额也是小数目。
这些年我们和西凉实实在在打了三年的仗,萧廷那厮要的武器,药物皆是上层的,军饷也极高。
萧廷在军中立威信,给战死的士兵五百两银子的赔偿金世人夸赞,可这五百两银子可也都是从国库里出的。
还有与西凉争斗时,别的小国也不怕大棠出兵,是以交给朝廷的上贡银两也多少敷衍。
这几年里大棠虽说是风调雨顺,可也难保有几个城池大风洪水,干旱蝗灾的,都是国库花银两的地方。
而西凉投降之后,这西凉所给的朝廷的却是只有三万两银子。西凉国的国库何止这些?西凉国库银子尽数都在萧廷的手里呢!”
萧翊听苏静言这么一说,没好气地说着:“那岂不是花了朝廷的银两,名声全给了萧廷了?”
苏静言点头道:“正是,他这三年打西凉才是国库最大的支出,每年都要花近三百万两银子。
三年下来可是快千万两巨银了,乃是国库三年的收入了。
本我就觉得萧廷要的军饷不对劲了,不过那时他是我的未婚夫,又是为大棠征战,苏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时的苏家即便是提防着摄政王,也不会在打仗的时候拖后腿。
是以边关要多少银两,给士兵多好的优待,苏家都不曾阻拦过。
萧翊闷声不语,心中在筹划着该怎么把西凉国库的银两给要回来。
苏静言见萧翊闷闷不乐用晚膳都吃不下去,便笑笑道:“你也不必为此忧愁,我这有一桩喜事要告诉你呢。”
苏静言本觉得孩子的事御医未曾下定论,不该让萧翊白高兴一场。
可见萧翊刚亲政就为朝政之事如此烦忧到饭都吃不下去。
苏静言有些于心不忍,便也想要他开心一下。
萧翊问道:“什么喜事?”
苏静言道:“我可能有喜了,此事我有八九成的把握。”
苏流闻言甚是欣喜道:“太好了,此事让祖父祖母知晓肯定很开心。”
胡巍拍着马屁道:“陛下厉害!”
祁越也是一笑道:“恭喜陛下娘娘了。”
唯独萧翊怔愣住了,“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