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朝张昌宗招招手。张昌宗已经习惯了,作为一群孩子里年龄最小的,每次见到什么长辈,最后都是他被抱、被摸,加上长得可爱,连被啾的几率都大幅看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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腼腆的朝杜氏笑笑,装害羞。旁边的张易之和张景雄有志一同的齐齐把眼神往旁边瞥,不想看张昌宗那伤眼的害羞表情,结果两人视线恰恰撞在,张易之扯扯嘴角,张景雄抿抿嘴,视线又错开。
张昌宗笑嘻嘻地,口齿清晰的回答着四婶的问话,诸如“在学里可还习惯”、“午睡的里间可还缺什么东西”之类的,张昌宗一一答了,得到四婶的摸头和抱抱。
“听说六郎作了一首《咏雪》诗?”
裴氏突兀的开口。
张昌宗有些懵逼——
三婶怎么知道的?!
倒是韦氏,被有嫌隙的弟妹提起这件得意事儿,脸上的笑都灿烂了几分,偏偏口气还故作矜持:“三娘听说了?不值当什么,六郎才开蒙,才学有限,不过是首粗浅的诗作,难登大雅之堂。”
裴氏笑吟吟表情一收,故作惊讶:“原来竟真是六郎所作!我还以为是旁人乱说的,不过,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声名,阿嫂可要管严些才好。若是如四郎一般顽皮,那就可惜了这等人才。”
韦氏从来都不是城府深重的人,闻言立即变了颜色。张昌宗立即躬身作揖道:“多谢三婶教诲,不过小侄可听话了,读书习字自觉自愿,从不用我阿娘打骂!这等乖巧的小孩子,三婶还要我阿娘严管?莫不是看小侄的屁股不顺眼?不要啊!求三婶给条活路吧!阿娘,你课不能听三婶的啊!”
脸上一副“千万不要”的惧怕模样,杜氏心中一动,笑吟吟的一把把他抱过去,脸颊与他贴了一下,笑着道:“这么乖巧的孩子,莫说你娘,便是四婶也舍不得打骂,六郎放心,若是你阿娘打骂你,你便跑到四婶家来,四婶随时欢迎你!”
张昌宗见四婶帮忙解围,心底悄悄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道:“好四婶,那我们便说好了!到时便拜托四婶帮小侄哄阿娘了!”
杜氏听出兴趣来,问道:“你欲如何哄你娘?”
张昌宗道:“我阿娘最喜欢吃西市东边第一家胡人店里的麻油饼,到时四婶派人陪小侄跑一趟便成。”
“好孩子!你这么小,居然就知道你娘喜欢的吃食是什么!这般孝顺,叫人好生欢喜,又好生羡慕。婶婶的景雄定是不知我喜欢吃什么的。”
杜氏欢喜的夸赞着,旁边的张景雄听得跺跺脚,不乐意了:“阿娘,儿出去一下。”
杜氏嗔道:“看看,不过说他两句就不乐意了!罢了,你们一群孩子,正是好玩之时,也不拘着你们了,都出去玩耍去吧,五郎,带好你的兄弟和侄儿们,嬷嬷记得看好他们。”
“喏!”
一群孩子终于被放出去了!张昌宗看母亲一眼,见她面上已无不忿之色,这才悄悄地吐了口气,大人的世界果然比孩子复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