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嫌。”
若李旦是个有魄力的人,也不至于在裁撤斜封官的事情上优柔寡断、变来变去了,说白了,这位新登基的陛下,打的就是又当又立的主意,只是,从来世事难两全。
张昌宗直接道:“那便如此放任问题发展下去?若朝廷一直保持着警惕之心还罢,只要朝廷稍有懈怠,天下大乱几乎近在眼前。”
“这……贤婿是否言过其实?”
太平公主还有些不敢相信。张昌宗也不强迫她相信,只继续耐心地摆事实、讲道理,开始列数据:“岳母大人可知,中宗在位时,小婿从定州返京曾向中宗提过一件事。”
“何事?”
“百万各部族归附之民的收拢和管理的问题。”
说着,叫人拿来纸笔,就着纸笔,开始在纸上画疆域图,然后,各部族大致有多少人口,居于何处,现下是什么管理现状,皆一一标注于纸上,标注完了,解说完了,方才道:“这些地方多是节度使管辖之地,要兵有兵,要粮有粮,若是管理得当,则这些归附的部族并不足为虑,然少有差池,大乱必然一触即发。”
太平公主眉目沉肃的点头,阴声道:“朝中各部将中,归附之民也不少,若是有异心者登高一呼……为长远计,节度使的权力确实该限制一番。只是,宰相的数目真有必要裁减?中宗之时政局混乱,导致国力衰减,然如今新君登基,主张安民惠国,五个宰相的俸禄并非负担不起。”
这是舍不得放弃权势啊!
如今在朝的五个宰相,两个投到了太平公主的门下,但这两人在五个宰相里却是名望最低的,若是裁撤宰相数目,有很大几率要动到这两人。
张昌宗知道太平公主的心理,她虽然位列朝堂,可参与政事,但终究没有宰相来的名正言顺。名正言顺这四个字似乎看不见、摸不着,但具化下来,同样的一件事和同样的命令,太平公主发出与宰相发出,被下面的官员执行起来,定然是两种不同的效果。
“岳母大人,兵贵精不贵多,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再者,太子乃是一国之储君,朝堂之上,岂能只闻岳母大人之声,而太子却无半点声息?岳母,如无十成把握,凡事还是不要做尽的为好。陛下可有换太子之意?”
一句话问得太平公主一顿,缓慢却坚定地摇头:“皇兄并无此意,不止如此,我看宋王等也无争储之心……这一家子,勇气竟全让太子占了,剩下的一个还比一个……”
“咳咳咳!”
话没说完,被张昌宗的咳嗽声打断了,然后被太平公主白了一眼,张昌宗也顾不得太多,连忙问道:“岳母大人何以竟对至尊之家存轻视之心?如此藐视陛下、太子,难道不是肇祸之道?”
太平公主一窒,顿了一下,反驳道:“本宫并无此意,不过是就事论事。”
张昌宗肃然:“但岳母大人的话说出来,不论是谁听了,都只会如小婿一般理解,对不对?秀儿?”
薛崇秀脸色也严肃起来,附和的点点头不说,还追问了一句:“母亲往日言谈中可曾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