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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描绘的是博格一手指天,一手指敌,冥想修炼的画面,真有“天上地下,唯吾独尊”的磅礴气势。
虽然是凝固不动的雕像,但雕刻的博格并未穿着上衣,下身也只裹着一块兜布,却是将周身每一块肌肉,都纤毫毕现地显露在世人面前。
这些岩石雕刻出来的肌肉,却拥有海浪一样波涛汹涌的质感,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给人生机勃勃,恍若拥有生命的感觉。
据说这座超巨型雕像,是博格在万年前亲手雕琢的神作。
据说博格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就是硬生生用拳头,如刀削斧砍般,轰出了这座雕像。
这座雕像上每一道线条和沟壑里,都蕴藏着博格的意志。
只要心思足够纯净,信仰足够虔诚,盯着它修炼的话,就能领悟玄之又玄的武道至理。
特别是旭日当空,阳光映照在雕像上,又被雕像反射出了瑰丽的光影,光影摇曳,就能变幻出一套套威力绝强的拳法,谁能领悟这些拳法,就能瞬间突破,成就巅峰。
因此,千万年来,无数信徒对着巨型雕像顶礼膜拜。
更有无数武痴,终此一生,都围绕在博格雕像的周围,研修武学,切磋武技,领悟至高奥义,即便如疯似魔,却是乐此不疲。
父亲没死之前,两姐弟都是博格的忠实信徒,他们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到乾元城来看一看这座着名的博格雕像。
阿呆那时候,还曾天真幻想过,能从博格雕像中得到至高奥义的启迪,瞬间从“废物”变成“天才”。
今天果真得偿所愿,却只想发出冷笑,看着雕像下面顶礼膜拜和冥思苦想的信徒们,只觉得可怜、可笑、可悲、可叹和可恨。
阿呆甚至忍不住想,倘若他现在就抽出恶魔送给他的旋转火神炮,朝超巨型博格雕像的脑袋射过去,把雕像的脑袋都射爆掉,那将是多有意思的一副画面,而雕像底下如痴如醉的虔诚信徒们,又会作何反应呢?
当然,这只能想想而已。
筎姒已经告诫过他们,即便恶魔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在没有抵达博格世界最薄弱的地方之前,还是小心谨慎,不要太嚣张微妙。
而且,这几天的乾元城,亦是秣马厉兵,杀气腾腾,警惕极高。
一来,天空出现裂纹,不但赤金镇能够看到,乾元城的居民们也看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认为这是世道沦丧,妖邪入侵的征兆。
各路妖魔鬼怪也趁机肆虐,煽风点火和浑水摸鱼。
二来,阿呆和格蕾两姐弟杀出赤金镇,阿呆更借助恶魔的力量,杀了雷烈带领的追击者一个屁滚尿流,这件事影响太大,根本瞒不住,早就传遍方圆数百里。
毕竟,赤金镇可谓是倾巢而出去追杀两姐弟。
而他们非但徒劳无功,反而还带回来好几十具自己人的尸体——至于跌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无法找到尸骸的倒霉鬼,就更多了。
事实摆在眼前,这次博格没有祝福他的信徒。
或者说,更可怕的一种可能——博格已经祝福了他的信徒,却仍旧敌不过恶魔的力量。
甚至连博格在人间的代言,博格殿祭司雷烈都焦头烂额,魂飞魄散地败退回来,连赤金镇都没回,直接到乾元城的博格殿来忏悔,认罪,请求最严厉的责罚。
“恶魔姐弟”的名号不胫而走,方圆五百里内虔诚而善良的人们全都大受震动,唉声叹气,惶恐不已。
而魑魅魍魉们的气焰却更加嚣张,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跳出来,兴风作浪,群魔乱舞。
局势如此,不怪乾元城外一队队太阳穴高高隆起的士兵,全都如临大敌,战战兢兢。
尽管如此小心,还是出了乱子,阿呆和格蕾走向城门时,就看到人群中忽然有个穿着兜帽斗篷的家伙,忽然从宽大的袍子下面掏出一叠黄褐色,印着花花绿绿的草纸,朝半空抛洒,口中还呐喊着“旧神已死,新神当立,蒸汽神教万岁!”
一时间,人群哗然。
不少博格的虔诚信徒都拔出拳头,朝这里怒目而视。
也有人面露惊恐之色,被机械和蒸汽教徒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博格雕像面前的嚣张给吓住了。
不远处,一队虎背熊腰,眼如铜铃,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卫兵推开众人,朝这名异教徒冲来。
这家伙视而不见,仍旧不知死活地呐喊着异端口号,不停抛洒草纸。
草纸如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大部分虔诚信徒都畏如蛇蝎,仿佛草纸有毒般避之不及。
却也有极少数人,难以抵挡好奇的诱惑,偷偷摸摸抓住草纸,看了几眼,又赶紧丢到一旁,再若无其事地踩上两脚,证明自己的清白。
阿呆吞了口唾沫,也偷偷抓住一张。
草纸很粗糙,上面写了几个很简单的字,无非是“旧神已死,新神当立”的意思。
但下面还印着一个所谓“蒸汽神教”的图案,是一台巨大的蒸汽机,驱动着八条机械臂,仿佛张牙舞爪的钢铁巨魔。
这个图案相当精美,线条很细,纵横交错,即便在粗糙的草纸上,油墨都没有晕开。
阿呆看了一下,别的草纸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用脚尖将两张草纸叠在一起,两个图案分毫不差,每一段线条都能吻合。
这说明,这个图案并不是画出来的。
而是用印刷机,直接印上去的。
阿呆在爸爸的笔记里,见过类似印刷机的东西,这是一种结构精密的大型机械。
异教徒竟然有实力,在乾元城里隐藏一台印刷机,这个认知,令阿呆心中一凛。
这时候,卫兵们已经一拥而上,将散发传单的家伙狠狠压在下面。
如同几头狗熊,碾压一只绵羊,险些没将这家伙压死。
但这家伙真有几分不死不休的精神,在好几百斤肌肉疙瘩的碾压下,仍旧不知死活的喊叫。
只是又尖又细的喊叫,完全失去了意义,就像是被割去舌头的人,对苍天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阿呆和格蕾对视一眼。
又看看天空。
现在是白天。
但天空中那道在赤金镇都能看到的裂纹,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显,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微笑的嘴,在嘲笑博格的无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