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辛单手撑着额头,指尖从额角的疤痕上擦过,像是一条恶犬在舔舐伤痕,森冷可怖的眼神环视四周,獠牙上还垂着涎。
一条饥肠辘辘的恶犬。
“大概确定目标位置之后就传信回来,本王会尽量为你们安排援兵,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在一众皇女中,或许她的处境是最为凄凉的。
其余皇女大多有父族势力支持,而她的好父亲,没弄死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没人可用,这就是她目前的困境。
府上那些从奴隶场买回来的下人也好、后期调教得老实些的下人也好,都只能去帮她办些无关轻重的琐事。到了真正的大事面前,她手上依旧没有多少可用的人。
“总之你们盯紧目标就好,千万别急。”
卫辛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额角的伤疤,语气轻缓得甚至有些温柔——
“先让他们去争吧,争得越猛越好。”
行夜抬起头,看着这样的卫辛,说实话他头皮已经开始发麻了。
“没事的话就退下吧,记住,谨慎行事。”卫辛随口说着。
行夜躬身行礼,道:“属下谨记,先行告退!”
见卫辛再没有任何吩咐了,行夜转身离开大厅,出门之后深吸了好几口气,心脏慌乱到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明明自己什么背主的事都没干过,但在面对卫辛时候,他心里那种畏惧感根本就止不住。
……
行夜离开大厅之后,卫辛也带着辛肆去了书房。
卫辛的书房里很安静,没有什么近身伺候的小厮和侍女,只有堂明和其余五名护卫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守着。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人多眼杂,碍于这个时代的重重礼法,卫辛也不好对辛肆做什么太亲近的动作,只能时不时看看他脸上压出来的红痕消了没有。
现在进了书房,卫辛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怎么睡个觉还压得这么红,你的小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脑袋这么重?”卫辛一手托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在他压红的半边脸颊上揉着。
那半张脸红彤彤的,脸上印的还是她肩膀上的绣纹。
辛肆抿紧嘴,视线飘忽。
“现在本王跟你说话你都敢不吱声了是吧?”卫辛在他红彤彤的那半边脸上捏了一把。
辛肆瓮声瓮气,不情不愿道了句:“属下不敢。”
然后他的眼神继续飘忽,看东看西就是不看卫辛。
卫辛看着他那双滴溜溜转动的黝黑眼眸,托着他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她,俯身逼近他的脸。
“看着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辛肆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老老实实看向她,清澈的眸子里印出她的样子。
卫辛眼中含笑,看向他的耳朵,看着那两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讨厌我这样靠近你吗?”卫辛开口问着。
辛肆顺口就答:“属下不敢。”
卫辛并不想要这个官方回答,继续说着:“回答我,讨厌还是不讨厌。”
辛肆抿了抿唇,答着:“不讨厌。”
卫辛轻笑出声,俯身更进一步,额头贴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
“喜欢我这样靠近你吗?”卫辛继续问着。
辛肆的耳朵更红了点,抿紧唇没有答话。
这个时代的男子是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的,喜欢二字若是说出口,于他们而言无异于主动求欢。
她这种言语过于放浪,哪怕辛肆在这方面反应迟缓些,也该察觉出不对。
卫辛换了个问法,问着:“有些小鱼儿,真的要延迟很久,才能理解主子的意思吗?”
辛肆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又飘回来,这次连眼角都染上了几分红色。
半晌之后,在卫辛的注视下,他瓮声瓮气的答了句——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