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狐皮难得,浑身皮毛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更难得,所以狐白裘多为上贡皇帝的裘服。如果出现在亲王重臣或皇女手里,大多也是由皇帝赏赐下去的。
卫辛笑了笑,道:“前几日在府上穿着沾了雪,便派人拿去清理烘干了。既是母皇赏赐,皇姐当然要好生保管,四皇妹也小心些脚下的雪水,别沾污了母皇的御赐之物。”
女皇赏赐的东西穿在身上,就得格外注意。
如果弄脏了惹得女皇心中不喜,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所以卫辛也不喜欢把那件狐白裘穿出来,因为那裘服穿在身上的时候,她分不清应该是那件衣服给她遮风挡雨,还是她给那件衣服遮风挡雨。
真下个雨下个雪的,她还得先把衣服护好。
卫裳听着卫辛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眼狐裘的底边,确认没沾上什么污水她才松了口气。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卫阙她们三人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其中讽刺之意,简直如出一辙。
“好了四皇妹,既然担忧不如回去换一换,此刻距离开宴也还有些时间。”卫阙笑得一脸的敦厚。
她是嫡长皇女,哪怕狐白裘再稀罕,她会缺吗?
当年她出世,先帝御赐的宝物数不胜数。她的狐裘是先帝赐下来的,更不敢穿出来招摇过市。
而且今日母皇亲自出席宴会,身上穿的想必也是这最为贵重的白裘,何人敢穿同样的裘服去夺母皇天威?
呵。
妹妹啊,终究是个妹妹。
卫裳的脸色稍变了些,尽量维持住她脸上的笑意,说着:“那皇妹就多谢两位皇姐提醒了,一会儿便回去换。”
这番话说得很是乖巧,然后,只见卫裳又转向萧惊燕和卫辛,看着她们两人,一脸无辜的继续说着:
“大皇姐刚才问皇妹为何觉得你们走在一起稀罕,因为二皇姐之前仰慕罗家公子的事情人尽皆知啊。”
萧惊燕的脸色沉了点,就连卫阙脸上也稍有些不虞。
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是。
“话说罗家公子如今已是仁王的未婚王君,二皇姐此次回京应该已经知道了此事吧?”卫裳还在继续发问。
卫辛脸上笑意不减,答着:“自然知道,不过这与我们今日顺路走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罗家公子如玉儿郎,在京师里追求者不在少数,但是皇妹,你瞧名花有主之后还有谁去追?”
萧惊燕闻言,面色稍霁。
“罗家公子选了仁王,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缘分,本王知道又如何,难道还要上去纠缠不成?
我天家女儿,生来就该拿得起放得下!皇妹以为呢?”
卫辛笑得依旧那么和善,嘴角二十多度的笑容从没拉下来过。
卫裳干笑两声,说着:“皇姐好气度,不过看来还是仁王风华无双,比二皇姐要受罗家公子青睐啊。”
“四皇妹!”卫阙开口制止,语气严厉了两分。
她和卫辛相处时可以互相谦恭,甚至可以互相贬低自己去吹捧对方,因为她们同为皇家女儿,在对方面前贬低自己只能说是姐妹亲厚。
但萧惊燕是异姓王,要是贬低皇女去抬她,那就有损皇家颜面了!
而且罗清宏选了萧惊燕,同时也一连拒绝了卫辛和卫华容两位皇女,这种做法已经是在打卫霖的脸了。卫裳这话说出来,岂不是在说皇家两位皇女都比不上一个萧惊燕?
萧惊燕也终于开了口,沉声说着:“四皇女过誉了,本王万万不敢承受!如夷王刚才所说,本王与清宏走到一起实属我们二人的缘分,与风不风华的没有关系。”
如卫辛所说,缘分这个解释就是唯一的解释。
绝不能扯上优劣之分!
卫辛笑着摇了摇头,见来来往往的宫奴和朝臣都注意着她们这边的动静,只能声音轻缓的提醒着:“四皇妹,时间不早,你该回去更衣了。”
卫裳面色并不是那么好看,只说了句:“那皇妹先告辞了,两位皇姐和仁王慢聊。”
她离开时,甚至连长幼之序里最基本的作揖行礼都忘了。
被卫裳这么一闹,卫阙她们三人也不好再在一起待太久。
带着萧惊燕和卫辛抵达长信宫之后,卫阙就被皇君肖翎身边的宫奴叫去了,萧惊燕也寻了个由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