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是下官教女无方。这逆女竟敢当街冲撞殿下,实在是下官教养不严,养得她不知礼法!”
被方涵怒斥的方婕妤老老实实起身,对着卫辛就是一个九十多度的深鞠躬,忏悔着:“臣女冲撞殿下,罪该万死!”
卫辛又转手扶了方婕妤一把,笑道:“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还劳得方尚书这个时辰跑一趟。”
卫辛说着,迈步到主位坐下,又朝方涵抬了抬手,道:“二位坐吧。”
客套完之后也该说正事了。
方涵领着方婕妤道过谢,规规矩矩坐在了一旁,又开口问着:“下官听这逆女说,殿下今儿在街上与她聊了些朝上的事。”
卫辛点了点头,道:“是聊了些关于户部和吏部的事。”
方涵斟酌一下,又问着:“下官愚钝,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可否请殿下明示?”
“不不,方尚书没有任何纰漏,尚书的办事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卫辛很客气的夸了一句。
方涵干笑两声,继续问着:“那殿下所说的漏天差错,到底是指?”
卫辛看她一眼,反问着:“本王还以为方尚书心里是很清楚的,毕竟方尚书与各地官员的关系都不错,不是吗?”
见卫辛准备直接揭开了说,方涵看了看厅内的人。
卫辛吩咐着:“都下去吧,本王和方尚书聊聊。”
“是。”黄盈带着一众奴仆退下。
辛肆和云朗也准备离开,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前,方涵主动说着:“可否请殿下派人带这逆女下去抄经静心?”
方涵对她亲生女儿的不信任可以说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毕竟一个当街敢踹卫辛桌子的人,你指望她能多稳重?有些事情让她听了没有好处,只有祸处。
方婕妤不情不愿的起身。
卫辛笑了笑,朝云朗说着:“抄经倒也不必,天色不早了,云朗,你带方二小姐下去吃点东西。”
“是!”云朗抱拳应下,带着方婕妤下去了。
卫辛让云朗去招呼方婕妤,也是存了点私心,有意让辛肆下去休息,不让他陪着女客。
辛肆也清楚卫辛的意思,出门之后就转了方向,没管云朗和方婕妤,直接去了练武场。
大厅内。
只剩下两个人之后,方涵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开门见山的问着:“下官对军饷之事确实有些耳闻,但无凭无据的,不敢轻信。”
卫辛端起茶杯,用杯盖刮了刮茶香,笑道:“等到有凭有据的时候,方尚书就该为自己担忧了。”
方涵心里七上八下的,追问着:“下官愚钝,能否请殿下明示?”
卫辛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拉起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朝方涵问着:“本王倒是听闻,方尚书与本王的三皇妹走得挺近。”
方涵心里漏跳一拍。
她确实是卫华容阵营里的人,但此事极为隐秘,朝上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朝上的人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往外说,信息的价值越大越不会往外说,所以卫辛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兵部尚书近几个月一直在挑户部的刺,方尚书知道为什么吗?”卫辛又朝本就不太平静的池面上抛了一块大石头。
方涵试探性地问着:“殿下知道?”
此事困扰她许久,最近她也没少为这事与李珺结怨。所以听到方婕妤和她说到卫辛有意查军饷之事时,她立刻就过来打探情况了。
如果可以,扳倒李珺和段熙媛,对她的好处也不小。
听到方涵的问话,卫辛没答,只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着:“方尚书站在三皇妹的阵营里,这叫本王如何对你坦诚?”
方涵:“?”
这位夷王殿下……是在光明正大的挖墙脚?
还不等方涵想好怎么答话,就听卫辛继续说着:“不过没办法,谁让本王就是喜欢方尚书这样的聪明人呢?”
方涵扯出一抹笑,说着:“殿下谬赞了。”
卫辛这种人的夸奖,真是听得让人心里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