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趁着殿下在这儿,贵侍与殿下来对弈一局,也叫奴下们开开眼。”那公公见父女两人聊得来,在旁开口撮合着。
乔卓轩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了几分,道:“杨公公莫要再开口为难了,夷王若有公务在身,岂不耽搁她的时间?”
陛下给他送来这么个女儿,是想让他成为她的助力,而非成为她的阻力。
杨公公闻言立刻正了神色,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许多,连忙应着:“是老奴思虑不周,只顾着替贵侍开心去了,殿下勿怪。”
卫辛态度很是和气,回着:“不打紧的,今日原也没多少事要办,若是父侍想找人对弈,儿臣或许可以凑个数?”
或许是卫辛表现得太过随和,杨公公对她的喜爱更多了几分。
有这样一个女儿养在膝下,他们公子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听卫辛都把话说得这么乖巧了,乔卓轩眼底也稍微升起些笑意,说着:“不耽搁你的正事就好。”
这宫中的日子对他而言就是日复一日的煎熬,拖着这副病恹恹的身子,他也不指望能有什么改变了,现在还没有自我了断都只是为了不牵连乔家。
凭空多出来一个女儿,就像是往他这一潭死水的日子里抛了一块石头。
不知这个多出来的女儿于乔家而言是好是坏,但于他而言,这日子也算是有点变化了。
——
还不等卫辛用完早膳,杨公公就带着宫奴们下去收拾棋盘。
早膳过后,卫辛留在这儿陪着乔卓轩下了两局。她下手时稍微留了点情,自认为没让这位新父亲输得太惨。
两局过后,淡雅如菊的乔卓轩,把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篓里。
“又输了,罢了,今儿就到这里吧。方才听陛下说让你处理戚国皇子来使之事,我瞧着你倒是半点不急。”
乔卓轩的棋品还是极好的,纵使每次在卫辛落子之后懊恼不已,但也十分克制,没有像辛肆那样直接悔棋。
卫辛把棋收回棋篓里,随口笑道:“藩国皇子来使罢了,礼数到位,不折损我卫国颜面就行,倒也不用事事紧着他们。”
说白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规格去办就是了。
不卑不亢,方显大国威严。
乔卓轩边收棋子边说着:“这些日子倒是在后宫听了些热闹,晋山王卫泓将此事办得草率了些,接待宴会上的一切布置都有些敷衍,废了不少银钱还要拆下重来。”
“八皇妹?”卫辛笑了笑,“往日只知九皇妹卫玟性子急躁,没想八皇妹卫泓也是个硬脾气。虽说事办得不太体面,但也没有失了卫国的傲气。”
好歹还知道卫国是天下最强国,哪怕是傲气到有些狂妄,也总比舔要好看。
卫辛正想着,就听乔卓轩继续道——
“随后陛下将此事交给平陵王卫华容去办,或许是因为戚贵侍的原因,平陵王将晋山王布置的一切全部拆了,换上了顶好的布置,说是这样才能彰显卫国国力。最后户部上报,礼部用钱超支了,陛下为此烦心了好一阵。”
听完乔卓轩的话,卫辛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皇妹们倒是都挺活泼闹腾的,孙尚书主管礼部多年了,竟也没劝得住她们?”
“陛下派皇女办事,也算是有意锻炼皇女。皇女不听劝,孙尚书怕也只能苦往心中咽。”乔卓轩收好棋子,盖上棋篓。
这时殿外的宫奴来报,每日为乔卓轩请平安脉的太医来了。
卫辛看了看乔卓轩,说着:“儿臣府上还有些鹿角,稍后派人送进宫来给父侍补补身子。”
“才当了你小半天的父侍,没给你备些东西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再收你的东西,那岂不叫人笑话?”
乔卓轩说急了些,用帕子掩着嘴轻咳两声,继续道:“这身子不打紧,这么些年都是这样的,已经习惯了。你回去忙吧,我等会儿喝过药也该歇下了。”
卫辛没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他注意身体,再和刚进殿的太医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