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秋没有言语,眼中只剩下了她的身影。
茯欢主动牵起他颤抖的手,笑道:“别怕,我在。”
有那么一瞬间,怀秋多想拉紧她的手,再也不松开。
可他不能。
一想到他那件事,他注定不能与她亲近。
他霍然抽回自己的手来,冷冷地说了一句:“与你无关。”
茯欢先是有些愕然,随后直接气笑了,搞得好像她真的想管他一样。
“随便你。”
茯欢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哼,这年头谁还没有一点脾气。
怀秋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出神,官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悔色。
他怕黑,怕无边无际的黑暗,可是如今,他最怕的是与她渐行渐远。
如果,他是说如果。
如果此时她愿意再回头看他一眼,他会毫不犹豫地奔向她。
可是,刚刚他出言伤害了她,她又怎会回头?
怀秋自嘲地笑了笑,唇瓣已是毫无血色。
就像是聆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那道倩影却在这时回过了身。
怀秋的呼吸顿时一滞,眼中多般情绪交杂。
茯欢对上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嘴角掀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来,让这暗无边际的夜色有了一丝光亮。
“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
茯欢笑着大步走向他。
不料下一秒,她就被怀秋拥入了怀中。
周遭寂静,彼此的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淡淡的玉兰香萦绕在她的鼻间,她顿时忘记了将他推开。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了怀秋失控。
怀秋紧紧地抱住她,埋入她的颈项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她回头了,她为了他回头了。
怀秋心底一团乱麻,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辞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直到她的手轻拍着他的臂膀,似是安慰地说道:“怀秋别怕。”
这短短的四个字,却让他的心头一片暖热。
茯欢刚才是打算一走了之的,但心底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怀秋毕竟是她的夫侍,往日的他都是清冷孤傲之人,何时有过这般脆弱的时刻。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茯欢竟不知他居然怕黑。
茯欢牵起怀秋的手来,这一次,他没有挣脱,反而与她十指交握。
她的身形一僵,但还是任由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宫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如炬的灯火照亮了彼此。
茯欢和怀秋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身影。
漫步于冗长的宫道上,茯欢把从云容阁买下的那株雪莲递给了怀秋。
怀秋愣了愣,神情变幻莫测。
“你和迦夜同为我的夫侍,你既损失了一株雪莲,我便赠与你一株。”
听到她的话,怀秋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将那株雪莲收下。
这时,前方走出一群人,茯欢一看,竟是茯千夜和南以萧带着一票人赶了过来。
南以萧一见到茯欢,不顾礼仪地跑了过去,抱着她左看看右看看。
“欢儿没事吧?”
“姨母我没事,你和爹爹怎么来了?”
南以萧点了一下茯欢的鼻尖:“你还说呢,宴会都结束了还不见你回来,我和你爹爹担心你,这才来寻你。”
茯欢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南以萧的视线却转移到了一旁的怀秋身上,语气有几分不善:“瑾公子你倒是说说说,朕让你来寻王姬,你寻到哪里去了?”
怀秋低着头,没有吭声。
茯欢却挡在了他的身前,随后再次牵起他的手来。
“姨母,今夜月色甚好,我便拉着他同我逛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