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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些小厮抬着几个巨大的箱子走入了临江仙内,昭月看了眼台上的茯欢,似是在询问要如何回应。
茯欢的目光却停留在那抹缓缓走近的湖蓝色身影上。
他大步而来,身姿出尘,一张恍若天人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温润而又雅致;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茯欢,就好像是阔别已久的重逢,嘴角逐渐荡开一个柔和的笑容。
原是寒冷的冬日,好似因他的到来而置身于三月的暖阳中,舒适惬意。
“今日十三的临江仙开张,在下特来祝贺。”
云移今天套了一身白色的大氅在湖蓝色的长袍外,许是外面刮着一点细碎的风雪,他的脸颊被冻得有些微红,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被染上了俗世的魅色。
茯欢从台上下来,走到云移身前,笑道:“云兄客气了。”
她原本以为按照和云移的交易,他最多派人送来一点礼品证明临江仙与云容阁关系匪浅,没曾想他倒是亲自来了。
一旁的花棋揉揉眼睛,扯了扯风书的袖子:“我没看错吧,这是霁月狐?”
风书一直跟在茯欢身侧,自然对此见怪不怪了。
独留昭月和花棋面面相觑。
云移的到来造成不小的轰动,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霁月狐的真正面目,果真配得上风光霁月四个字。
三楼雅间的紫衣人听到动静,走出了房门,当看到云移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时,不由得失笑。
“没想到,他倒是真真与我志趣相投。”
都对同一个人感兴趣。
看着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云移身上,茯欢便开口道:“云兄请。”
茯欢同他一起上了三楼,云移抬头看了一眼雅间的木牌,赫然写着“如梦令”三个字,三楼一共有六间房,而旁边写着“鹊桥仙”的那一间门上挂着一个吊坠,想来应是有人了。
云移抬步走入雅间内,只见雅间的整体布置呈蓝色,与他平日的喜好倒是相同。
雅间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云移抬起眼眸,却见屏风后摇曳着花影。
他勾了勾唇,掀开珠帘步入里屋。
朦胧的云雾升起,一片花色映入眼帘,那些花不是绚丽的色彩,大多是淡黄色,像极了迎春花,充满了勃勃生机。
花丛之中摆放着一张茶席,腾腾的热气从茶炉中冒出来。
云移踏入花丛之中,于茶席间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盏放于鼻间轻嗅。
是千金难求的云雪银针。
他刚喝下一口,周遭的景色顿然一变。
茶席位于一片水面之上,一条红色的锦鲤忽地从水中跃出来,在空中留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淡雅的茶香之中突然多了几分荷叶的香气。云移抬头望去,不知不觉中恍然闯入了夏日,娇嫩的荷花摇曳着身姿,水面之下锦鲤在欢快的嬉戏。
云移放下手中的杯盏,他突然明了如梦令的用意。
果不其然,在他喝完一杯茶的后,灿烂的红枫叶于地上铺散开来,他用指尖接住一片刚落下的枫叶,叶片上清晰的脉络映照出秋色好景。
茯欢从红枫之下走入茶席间,坐在了云移的对面。
云移为她沏茶,温润的嗓音随之传来:“若是在下没有猜错,这间房之所以叫做如梦令,是因为进入之后恍若置身于四季美景之中,如梦似幻。”
茯欢笑而不语。
云移的指尖摸索着那片枫叶,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只是不知,究竟孰真孰假?”
茯欢从他手中拿过那片枫叶,笑道:“梦境不过是为了掩盖荒芜而编织的假象,沉溺亦或者挣脱都在云兄的一念之间。”
“真假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兄心中所想。”
云移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何尝不知她话中有话,便也不再深究。
“这四季美景倒是让在下有些不舍,及时行乐也未尝不可。”
茯欢轻笑了一声,随即指尖微动,那片枫叶再次飞入空中,却在落地的那一面化为了雪花。
下一瞬,茫茫白雪落了下来,一株红梅于大雪之中傲然而立,为这寂寥的冬景平添了些许生动。
纷飞的细雪中,云移紧锁茯欢那双藏在面具背后的眸子。
“还未谢过十三给予在下的阵法图。”
茯欢勾起唇角:“云兄客气了,这毕竟互惠互利的事罢了。”
云移亦是一笑:“若在下猜的不错,想必十三的下一步打算,是让临江仙遍布瑾国境内。”
“不错。”
云移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了茯欢,那枚令牌做工精巧,想来是贵重之物。
“这是云容阁的密令,见令如见人,不论临江仙建立在何处,云容阁都会鼎力相助。”
五种阵法图的绘制方法换来了云容阁的支持,不论是人脉还是金钱,从云移的角度来说,似乎是一笔不太划算的买卖。